第36章 第七章第三节

　　两个警察送走了于强的外公，直接来到了刘卫军的面前，其中略微高个的警察说道：“你叫刘卫军是吗？”

　　刘卫军抬起头看着那两个警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警察继续说道：“你们下午放学跟院外的人发生了冲突，打架了是吗？”

　　刘卫军依然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另一个警察严厉的说道：“站起来，跟你说话呢，好好回答！”

　　刘卫军站起身说道：“是的！”

　　个高的警察手里拿着一个大黑皮笔记本，一边记着一边问道：“那么，于强的伤你认为会是谁造成的呢？”

　　刘卫军木讷的摇了摇头。警察继续问道：“你们打完架为什么要分开走呢？为什么只留下于强他们两个人呢？你们是还有什么计划吗？”

　　刘卫军感到一阵恶心，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只喝了一碗豆浆，他感到此刻很委屈，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是啊，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要多派几个人去跟着于强呢！要是真能看见自己的肠子估计现在都已经悔青了。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即便说再多警察又凭什么相信呢？

　　梦晓站起身面对着警察，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你们是觉得于强的伤是我们造成的吗？”

　　个高的警察合上了笔记本看着一旁的梦晓问道：“你是谁？”

　　梦晓无所谓的笑了笑回答道：“很重要吗？我当时并不在场！”

　　另一个警察一把拽住了梦晓的手腕，严厉的斥责道：“我们问你了吗？！没在场你废什么话？”

　　“我是觉得你们是在浪费时间！”梦晓挣脱了警察的手掌，不服气的看着那个警察说道：“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怎么着我做为一个合法公民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啦？”

　　刘卫军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看着个高的那个警察低声问道：“于强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我想去看看他！”

　　“不行！先把问题交代清楚！”另一个警察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首长都说了要我们秉公办理，你们要说不清楚，就先把你们关起来！”

　　“被捅了六刀！肚子上缝了三十八针，刚刚做完接肠手术，应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失血太多现在还处在昏迷中：”个高的警察冲旁边的警察摆了摆手示意那个警察闭嘴，继续说道：“再晚送来哪怕只是十分钟，估计人就完了！所以，我们把这个案子定性为恶性故意伤害案，所以你必须要配合我们工作！”

　　另一个警察紧紧的盯着刘卫军的双眼，态度十分蛮横的说道：“听到了吗？是恶性故意伤害案，所以，你必须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是必须！听懂了吗？”

　　“我操！拿着个鸡毛当令箭，首长的官很大是吧？要是普通人的事情，就不用必须了吧？”梦晓在一旁冷嘲热讽的没看警察，低声回敬道：“我看你们刚才跟首长说话时不是挺温顺的吗！”

　　“嘿，你小子较劲是吧？”矮个子警察再次伸手抓住了梦晓的手腕，厉声说道：“走，到分局去说吧！”

　　“去呗，怕你啊！”梦晓没有反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刘卫军急忙伸出了手拦住了警察，说道：“他没参与这事儿，你们要问什么，问我吧！”

　　个高的警察继续问道：“你认识一个叫二龙的人吗？他是干什么的？”

　　刘卫军回答道：“不算认识，他是我们学校那一片的顽主，总是欺负我们这些部队院的子弟，所以我们才会去找他们打架！至于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噢！社会闲散人员！”个高的警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继续问道：“那怎么才能够找到他呢？还有，今天你们见到他了吗？”

　　刘卫军继续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他今天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是什么意思？”警察抬起头目光犀利的观察着刘卫军脸上细微的变化。“你们不就是去找他们的吗？”

　　刘卫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警察的问话，他犹豫着，是要把整个计划与行动的来龙去脉都要全盘托出吗？真要是那样，梦晓也难逃其咎，毕竟他也是计划的策划者，而且还会连累整个的团队成员。

　　正在此时，抢救室墙上“手术中”的灯箱熄灭了灯光，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警察用手指点了一下地面对着刘卫军说道：“你们都别走啊，还没问完呢！”

　　医生走到警察面前说道：“应该问题不大了！但是还得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刘卫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走出了抢救室，那是楚娜娜，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里面放的全是带着血迹的手术器械。楚娜娜也一眼便认出了刘卫军，她微微的皱着眉头。一边向消毒间走着一边用狐疑的眼神向刘卫军这边看着。刘卫军强努着挤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想掩饰住内心复杂的情绪。

　　个高的警察返回到了刘卫军的面前继续问道：“你确定你们今天真没有找到陈二龙吗？”

　　刘卫军点了点头，算是给出答案。高的警察在矮个的警察耳边耳语了几句，转身进了抢救室内。

　　梦晓再次甩开了矮个警察的手掌，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坐回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他不知道剩下的程序会是什么？自己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难道真的是陈二龙干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之前完全低估了这个对手，这么说来二龙可真的是个非常阴险狡诈的家伙啊！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楚娜娜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刘卫军的身边，轻轻的拽了一下刘卫军的衣角，小声说道：“里面那个人你认识啊？”

　　刘卫军点了点头，佯装与她并不熟悉的样子，自己知道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绝对不能给楚娜娜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刘卫军同样压低了嗓门轻声说道：“嗯，那是我同学，他没事吧？”

　　楚娜娜摘下了口罩一脸诧异的看着刘卫军，说道：“你怎么手这么狠啊，对自己同学也下得去手？”

　　刘卫军急忙摇了摇头压低了嗓门急迫的解释道：“不是我干的！我们只是一个大院的。”

　　楚娜娜看了一眼刘卫军身旁的警察，质疑的问道：“那警察干嘛讯问你呢？”

　　“哎！一言难尽啊！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刘卫军侧目看了一下旁边的警察，唯恐引起他的注意：“伤者没什么事儿吧？快说啊！急死我了！”

　　楚娜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答道:“怎么会没事呢？很严重，小肠都断了三节，总算是接上了，光血浆就输了一千多毫升，差点就挂墙上了！你们这些小孩下手可太狠了！”

　　刘卫军的双手瞬间就捏成了拳头，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出手这么重，难道就为了那一件大衣就可以无视一条人命吗？

　　坐在一旁的梦晓似乎发现了这边刘卫军的异常举动，突然发现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漂亮的女护士。梦晓慢慢的凑到刘卫军和楚娜娜之间，竖耳倾听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将脸凑到了楚娜娜的面前，用手指捅了一下刘卫军的后腰，笑着说道：“哎！这就是那个老兵吧？”

　　“别闹，也不分个时候！”刘卫军用力捶了梦晓一拳。

　　“老实点！干嘛呢？”矮个子警察似乎天生就不会好好说话，他用手指指着梦晓厉声呵道：“坐下，要不銬上你！”

　　梦晓一边坏笑着一边坐回到了长椅上，扭过头看着矮个警察，一脸不羁的神情，说道：“瞧把你牛的!你告诉我怎么样才叫老实呢？”

　　刘卫军低声接着说道：“帮忙照顾好我兄弟啊……”

　　楚娜娜回头看了一眼梦晓和那个矮个子警察，点了点头回答道：“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这是谁的书？！”那个中年医生举起了护士站接诊台上的那本《昨夜之灯》，手臂在半空中摇晃着，口气很生硬，听起来像是很愤怒的样子。“看这种低级小说，快说，谁的书？！”

　　“完了！”刘卫军听到楚娜娜低声喊出了声音，尽管声音很小但却可以感受到语气中的恐惧与绝望。刘卫军瞟了一眼那个医生，低声问着楚娜娜：“那人是谁呀？”

　　楚娜娜低下头将口罩戴好，眼神里充满了慌乱。“那是……我们……副院长。”

　　“你快离开这吧！别让他看见你。”刘卫军故意往前跨了一大步，与楚娜娜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并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她。刘卫军声音洪亮的说道：“我的书！很低级吗？”

　　刘卫军从副院长的手里夺回了那本《昨夜之灯》，将书塞进了肩上的书包里。“低级！”副院长冲着刘卫军的背影低声嘟囔着，声音很小但刘卫军还是听到了，他一转身，非常不屑的看着副院长那伪善的虚假脸孔，轻蔑的说道：“嘿！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它低级呢？偷看啦？给你普及一下吧！这世上没有真正意义上低级的书，有的只有低级的看书人！”

　　副院长的表情显得十分尴尬，他脸涨的通红的骂道：“你们……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小流氓。”

　　“操！你骂谁流氓？”刘卫军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副院长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攥住。梦晓发现情况不妙，飞身上前手疾眼快再次抓住了刘卫军的右臂。“冷静！冷静哥们……”

　　矮个子警察也冲到了刘卫军的面前，厉声喝道：“你要干嘛？还想在人民警察面前撒野吗？”

　　刘卫军松开了副院长，但是双眼一直冒着愤怒的火焰，他紧紧的盯着副院长的眼睛说道：“你听好了，我有名字不叫流氓！”

　　梦晓把刘卫军拽回到长椅上，劝慰着他：“干嘛呀你？没看到警察在呀？等得空的时候再来找那个老家伙算账，不急在这一时啊！”

　　刘卫军的气息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四下扫了一眼，看到楚娜娜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那眼光很温柔，而且充满了谢意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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