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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李信之计


  武昌督军府。

  现在武昌城中最高将领只有兵备刘元彬了,其他人在明王朱宜仁定鼎南京后,都先一步赶了过去筹备登基大典。而自己奉命要护驾王妃一家大小去往应天府,只是晚一步而已,没想到就被李信这个狗贼给包围了。

  此时刘元彬正和几个军长、师长正围着沙盘分析战况,以及调整防守战略。

  “报,启禀兵备大人,武昌知府洪秀卿大人求见。”

  “哦?快请知府大人入堂。”刘元彬以为昨日托知府筹措粮草一事应该有眉目。

  片刻一名身穿红袍官服的中年人随着侍卫入堂而来,刘元彬赶紧上前双手抱拳歉意道:“本将有失远迎,还望知府大人见谅才是。”

  “诶!谁不知你兵备大人乃王爷义兄,将来王爷登基称帝了,你就是皇上义兄了,倒是候兵备大人莫忘了下官才是。”

  “那里!那里,元清兄请!”刘元彬随手向会客厅一伸,洪秀卿就随刘元彬来到客厅。

  宾主入座后,洪秀卿向刘元彬汇报了粮草收集情况,以及壮丁募集,由于前几日清兵攻城太厉害,原有明军死伤太多,为了能守住城池,刘元彬和知府两人合计,招募城中壮丁临时来守城,刘元彬得知洪秀卿招募了三万多壮丁,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估摸着也能坚守几日,只要等援兵一到,武昌之围即可解。

  最后洪秀卿又说道:“兵备大人,你交代的火药及铜铁,本官可是无能为力!如今也才收集到火药一千斤,铜铁各两万斤啊!”

  刘元彬听了脸色一紧,沉声说道:“洪大人,你也知道火器火药乃守城利器,缺其之一都不可,军器局已经日夜赶工,现在没有充足的火药和铜铁,你打算让新募的壮丁拿什么和城外的建奴拼命。”

  洪秀卿大倒苦水说道:“兵备大人,不是本官不尽力,本府一家老小且都在城中,城破本官下惨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你也知道这火药民间是不得私自匿藏储存的,那铜铁民间更是少有,能收集到这些,这也是本官到城中众多商贾府中才求得的。”

  刘元彬听洪秀卿这么一说,心中释然,脸色稍微缓和道:“是本将错怪洪大人了,如今战事吃紧,只要在坚持几日,王爷的援兵一定能赶到,在这几日还得多劳烦知府大人,再去收集些守城器具,事后本将必在王爷面前替知府大人请功。”

  洪秀卿听了挥挥手道:“请功一事兵备大人就莫提了,如今只要能守得住这武昌城,保得王妃一家平安,本官也就无愧于王爷的提携之恩了。”

  刘元彬见洪秀卿士气低落,鼓励了几句,随后两人又交谈了对这几日的战事看法,把洪秀卿送走后,刘元彬又带着手下来到城东楼上,刘元彬小心翼翼的拿出朱宜仁给的双筒望远镜观看前面清军阵营情形,只见清军阵营内无数人影晃动,仔细一看原来都是附近抓来的百姓,此时清军正驱赶百姓制作攻城器具。”

  刘元彬放下双筒望远镜,对身边的武将说道:“看样子清军不久又要攻城了,尔等需加紧训练新募壮丁不得有误。”

  “是!末将领命。”

  刘元彬又把城门四周转了一遍才放心回去。

  清军大营,此时平南王李信、大学士范文程,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商议明日攻城一事,这几日攻城都是李信在试探城中虚实,通过这几日攻城,李信确信武昌坚守不了多时了。但是满人郡王阿巴泰却不耐烦道:“你们汉人攻个城怎跟个婆娘似的磨磨蹭蹭的,不行就让我们大清真正的勇士去攻城,免得耽误了摄政王的大事。”阿巴泰说出此话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利益夺取的,此时武昌城摇摇欲坠,如果自己第一个带兵攻破了武昌城,这第一大功劳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范文程听出来阿巴泰这老匹夫是想贪军功,但是也不好当面指责,委婉道:“郡王,依臣看这伪明守将也非等闲之辈,从排兵布阵看,就算我们有攻城利器,一时也攻破不了城,离京时摄政王爷特别交代过老臣,说满八旗各个都是巴图鲁,巴图鲁就应该用在刀刃上,还请郡王三思啊!”

  阿巴泰一听范文程又把摄政王搬出来了,心中憋气道:“大学士说得对,咱们大清巴图鲁天下无敌,就是用来屠杀那些伪明的,岂能白白牺牲在这城墙上,还是你们这些绿营人去把城破了,好让我们大清的巴图鲁进去把那些伪明屠杀得一干二净。”

  李信听了阿巴泰这厮赤裸裸的话,脸色又有些挂不住了,沉声应道:“郡王爷,本王和手下将士也是大清的将士,王爷这话是不是见外了。”

  范文程见两人刚说上两句就来火了,赶紧解围道:“两位王爷如今大军攻城在即,还望两位王爷以国事为重,少说两句。如等伪明援兵到了,还未攻下武昌城,那在摄政王那里,下官也不好交代了。”

  两人听了范文程的话,都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各自入座,也不再看那城防图了。李信坐下后,突然想起刚才范文程的话,话中有话,现在思及起来分明是多尔衮要拿我的人去垫底,胜利的果实必然会让眼前这阿巴泰给夺了。不行,本王手下的人马是我立命的本钱,如果本王手下没了人马,那在清廷面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必须想个两全之策,既要拿下这武昌城,立了大功,还要保存实力。

  想到这里,李信突然想到了一个妙计,面露喜色的对范文程道:“大学士,本王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只要大学士和郡王爷配合,不用一兵一卒,这武昌城明日必可破城。”

  范文程和阿巴泰一听,就叫李信快快道来,李信赶紧把帐内无关人员全部挥退,只留下范文程、阿巴泰两人。三人秘密商谈后,只听到帐内一片阴险的笑声,就连跟李信不对称的阿巴泰也连称李信这计实在是高。

  第二日,刘元彬如同往日一样,起了个大早来到城门上,刘元彬目极城墙上的残檐断壁心中说不出的苦恼,过道中受伤的兵丁见到兵备大人巡城,纷纷站了起来行礼,刘元彬赶紧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无须多礼。昨日清军没有攻城,暂时给武昌城的官兵和百姓喘了口气,但是刘元彬知道,今日清军攻势,势必比往日更加猛烈。

  就在这时,清军阵营突然传来沉闷的牛角号声,只见对面清军大营内的清军鱼贯而出,刘元彬见此神色一紧,赶紧召集部将应对,新招募的壮丁在老兵们的带领下,迅速而有条不絮的准备守城滚石,金汁,万人敌等利器。

  一刻钟后,就见清军在城门外列好阵营,但未立即攻城,清军中军大旗中一个清字和李字格外醒目,刘元彬恨不得上前撕碎。

  这时清军中出来一人,此人头戴顶戴花翎,身穿满人圆领蟒袍,脚穿千层云底靴,骑着一匹大青马,腰挂一把宝剑,在离城门百步时停下,抬头向上望去说道:“刘大人,别来无恙啊!”

  刘元彬一看,原来是李信这个背弃信义的家伙,顿时怒目道:“狗贼,王爷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家伙,看本将亲手射杀于你。”说完就拿出兵器局精心打造的鲁密铳对准李信就是一枪,枪响过后只见李信早已经退回一百五十步以外了。只怪这鲁密铳虽好,准头却不是很好,刘元彬咒骂了一声,把枪交给了身边的亲兵。

  这时李信又往前几步,说道:“呵呵,刘大人好大的火气啊!遥想当初你我二人都在督军府共事,而如今你我却各为其主,但本王如今已贵为大清平南王,而兄还只是个四品兵备,依愚弟看刘兄不如也降了大清吧!摄政王爷求贤若渴,愚弟保准向万岁爷和摄政王爷推荐刘兄入朝为官,倒时也好封妻荫子。”

  “呸!刘某岂是像你这样的小人,不顾忠义廉耻而卖主求荣之辈。”

  李信笑了笑道:“看来刘兄误会愚弟太深了,今日愚弟带兵而来,只求刘兄把王妃和兵器局那些匠人交予愚弟,愚弟保证立即退兵,避免这城中百姓遭受生灵涂炭。”

  “无耻狗贼,要战就战,何须废话,想要入城就先过了本将军这道坎再说。要是让本将军活捉了你,定要为死去的百姓和将士们报仇,千刀万剐了你。”

  李信没有回答刘元彬的话,骑着马回到阵营中,对范文程和阿巴泰道:“两位大人,那刘元彬乃伪明王爷的义兄,忠心毋庸置疑,此人擅长练兵、守城,而攻城对我大清不利,刚才那刘元彬被我一激,想必心中怒气极盛,可按我们昨日商议的方法行事了。”

  范文程双手抱拳笑道:“王爷请放心,事情都准备好了,那老夫就在此先恭贺王爷得胜归来了。”

  李信意气风发道:“那诸位就等本王好消息吧!”

  阿巴泰也跟着难得露出微笑拱手相送。见李信走了以后,阿巴泰立即脸色一变,对身边的梅勒章京道:“本王交代你的事准备好了吗?”

  “启禀主子,奴才都准备好了,只要王爷一声令下,那伪明兵备和李信一个都回不来。”

  阿巴泰这才露出真心的微笑道:“那就好,滚下去吧!”

  梅勒章京也跟着笑道:“是,主子爷!”

  城楼上刘元彬又见李信单独骑马过来,顿生疑惑,今日清军数十万人聚集城外,就是不攻城,难道是为了迷惑我,想挖隧道或者从水路攻城?刘元彬赶紧命人查看布防,随便把水道,堤岸都排查一遍。

  李信来到城下,说道:“刘兄,本王念及你我二人之情谊,又不忍伤及城内无辜百姓,为结束这兵祸,本王约你在这城门前一决高下,如若本王败了,本王任由你发落,本王大军也退守信阳,你看如何?”

  刘元彬听闻大笑:“哈哈!李信小二,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骗本将,当本将是傻子吗?那抢来!”说完又拿起鲁密铳对着李信一枪,李信早料到,见刘元彬拿枪时,早已骑马奔出鲁密铳射程之外。

  在一百五十步外,李信见一计不成,随即嘲笑刘元彬道:“哈哈,想不到堂堂一个兵备,如同缩头乌龟,居然还怕本王,以后兵备大人要如何面对那些新募兵丁。”

  “李信狗贼休得辱我兵备大人,本将就出城与你会一会。”说完武昌城守备陈永忠就要下楼。

  刘元彬赶紧伸手拦住道:“给我站住,看不出是李信那狗贼在激将于我吗?如今你身为武昌守将,行事还是如此鲁莽,如何对得起王爷重托。”

  “我……唉……末将知错了。”陈永忠不甘心道。

  李信见城中还无动静,正想差人告知范文程准备用另外一方法,只见身后人群涌动,一群身穿破烂衣裳的大明百姓被清军恶狠狠的推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清军牛录,只见这名牛录压着数百名百姓大吼道:“城楼上的明将,我大清多罗饶余郡王看你是条汉子,不忍殃及城中百姓,识趣的赶紧打开城门,不然这些百姓就要因你而殉葬了。”说完就命手下推出数十名百姓,随即一刀下去,数十颗脑袋随着刀起刀落滚到地上,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李信脸色抽蓄了一下,立即骑马来到阿巴泰面前怒道:“郡王爷什么意思,昨日你我等人不是商议好了吗?今日由本王出面引诱伪明刘元彬出城俘获,武昌城自然可破。难道郡王爷有什么更好的妙计吗?”

  阿巴泰笑道:“本王是看平南王久去无功,本王就擅自做主替平南王做一回主,让那刘元彬不下来应战也得下来应战。”

  “哼!城内有王妃和王子,那刘元彬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岂会为了区区数百百姓而弃王妃和王子不顾,这要让郡王爷失望了。”

  “好了!好了!两位先消消气,我看郡王爷也是一片好意,平南王还是按计行事,摄政王还等着王爷凯旋回朝,喝王爷的喜酒呢!”

  李信哼的一声,返回自己阵营,叫来心腹,按计行事。一盏茶功夫,清军大军身后突然尘土飞扬,清军阵脚大乱,一杆大写明字的大旗,在清军后方缓缓而动,这让武昌城楼上的明军士气大振,兵备刘元彬也是看得真切,心中激动不已,援兵终于到了啊!

  由于清军人数众多,虽一时被打乱阵脚,但是很快在阿巴泰满八旗的镇压下,绿营兵马迅速组成反攻阵营,这时明军就显得被动了,城楼上的明军将领眼看援军不敌清军攻势,纷纷向刘元彬请命出城合击清军,刘元彬耐不住众多将士请命,刚想答应,身边的知府洪秀卿赶紧阻止道:“万万不可,兵备大人,那前来救援的明军离我城门太远,看不清是那路援兵,如若是建奴诡计,骗我等开城门,这如何是好啊!”

  下面武将听了怒道:“你这文官,前面将士用命在和清军血战,而你在此却怀疑真假,岂不寒了我大明将士的心。”

  “对,王将军说得好,国事如此糜烂,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文官贪生怕死,才落得如此地步。”

  “你……”知府洪秀卿气得满脸通红,一时接不上话来。

  刘元彬开始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王爷训练的军队不会如此鲁莽和清军交战啊!最少也要派人和自己联系一下,在合计出兵解围。想到这里,刘元彬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怎可如此和知府大人说话,本兵备觉得洪知府说的有道理,如今敌我不明,还是等看清了是那路援兵再说,城内王妃,王子安危全系你我,此时更不得有误。”

  众武将听到兵备大人如此说道,也不敢和兵备大人争辩,怒目看了一眼知府洪秀卿,然后焦急的站在城楼看着远处交战双方。这时只见交战阵营中明军旗帜突然倒下,把城楼上观战的明军惊得一身冷汗。

  明军大旗一倒,清军迅速把救援的明军包围起来,如此看来救援的明军不是很多,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被清军给包围了,随着清军不断的绞杀明军,包围圈越来越小,这时突然数百明军骑着战马突出重围,直奔武昌城。城楼上的明军见了纷纷大喊加油,有些明军将领已经下到城楼下,准备开城门迎接城外的明军。

  刘元彬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阻止开门迎接援军,赶紧掏出双筒望远镜观看这数百骑兵,只见这数百明军身穿大明特有的红色鸳鸯战袄,头戴凤翅盔,骑在战马上狂奔,但是就是看不出那里的援兵,王爷手下明军将领多出讲武堂,而自己主管各级训练,团以上将领基本都和自己混了个熟脸。这时清军也派出大量骑兵追赶明军,很快数百明军就来到城门下,大叫道:“快快开城门,在乃下九江第三军团第七军二十二师张大人手下。”

  刘元彬见城下明军半天回答不上,顿生疑虑,本想再确认真假,只见城楼下大门以被守备陈永忠缓缓开启,而那数百明军见大门开启,脸上不经意露出笑容,双手轻轻握住腰刀。城楼上的知府洪秀卿正因为刚才的事窝火得很,此时眼睛正一眨不眨的一直盯着下面的明军看,城下明军这一细微的变化正好被洪秀卿看得真切,急忙拉住刘元彬往下看,刘元彬顺着洪秀卿指的方向望去,心中顿时大惊,果然有诈,刘元彬急忙大叫道:“有诈,赶紧关闭城门。”楼下正在开城门的陈永忠听到刘元彬的话,顿时一惊,急忙命人关闭城门,城外伪军见事情败露,立即挥舞着刀向半开的城门奔去,口中不断的念到:“杀呀!”

  刘元彬见数百伪军已经杀到城门处,而后面追赶的清军也离城门不远了,必须赶紧把城门关闭。刘元彬带着身边数十位亲兵亲自下到城门,此时陈永忠已经和伪军交战在一起,由于城门狭窄,纵有千军也无法展开拳脚,刘元彬立即命人散开,用鲁密铳对付伪军,这时数百伪军的攻势在鲁密铳的枪击下纷纷倒下,为首的伪军见明军火器了得,赶紧掏出随身带的万人敌向明军抛去,刘元彬见伪军居然有万人敌,立即叫人趴下,但为时已晚,数十枚万人敌落在明军中,顿时火光四射,炸死炸伤无数明军,伪军见万人敌奏效,又立即组织骑兵攻进城门。守备陈永忠自知自己犯了错,不顾自己身负重伤,提起一把长矛就向城门口的伪军杀去。

  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刘元彬,刚站稳,就听到城楼上的知府洪秀卿大叫道:“刘大人,清军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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