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刀
十年前和十年后的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注定成为敌人，妖怪与人类的平衡仍然是难以调和。没有言语的修辞，也没有借口的装饰，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妖怪要吃人，人类要生存。单纯的理由，却无法辩驳地要赌上彼此的生命作为筹码。
虽然露米娅现在只是在食用野兽的骨肉，但无论是灵梦还是在远处观望的紫都明白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向着一个不大好的角度发生偏转。哪怕那些封印是妖怪贤者亲自施加的，露米娅的样子仍然是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紧锁着眉头，发现对手已经变得愈加棘手的灵梦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手中的阴阳玉在空中不住地转动，但转速再快也是蓄势待发着。其实她在等待着机会，一个足以一击令对手击昏的契机。
“就是现在！”
一声轻喝，手中的阴阳玉如炸雷般向露米娅袭去。而这时的露米娅还留存在回味手中心脏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在意灵梦攻击的意思。非但如此，她还不信邪地再次用舌头舔了舔指甲上残留的鲜血，显得相当不在乎。
“轰！”
巨大的爆炸声随着一阵浓烈的烟雾从原地升起，掀起的疾风令站在不远处的灵梦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好在灵梦也是有好几年退治经验的人，她并不认为一个大妖怪会如此轻易地被打败。所以在烟雾还没有消散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准备第二个术式并狠狠地将其砸向了露米娅。
“噌！”
比灵梦想象地还要迅速一点，在第二道封印没有来得及抵达时，毫发无损的露米娅就一手拖着琪露诺的尸体，一边用蛮力破开了那道封印。不过灵梦也不含糊，果断发动了准备多时的亚空穴，一下子就冲到了露米娅面前，用自己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脸上打去。
“刺啦”
在巫女惊愕的表情下，露米娅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狰狞。她露出了还沾有着几丝血色的牙齿，很是残酷地抓住了灵梦的拳面，并如狼似虎般地咬了下去。
“灵玉·集！”
不再手下留情了，灵梦猛地后撤了几步。即使手上已经被彻底撕裂开来了一道伤口，但她很是马上恢复了战力，和眼前这进入暴走状态的宵夜的妖怪拉开了距离。
“咕，人，人类！”
露米娅眼中的欲望就算是如灵梦这类人都看得有些惊悚。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女孩过去就是笨蛋军团中的一员了，出现在灵梦面前的是一只大妖怪，一只会吃人的大妖怪。快要从对方眼中溢出的杀机是那么得货真价实，以至于灵梦的气机被对方所牵动，就连手上的攻击也蛮狠了不止一点。
“梦想封印·散华”
无数的阴阳玉在灵梦背后的空间显现，它们就像是投影般密集，但从上面隐隐散发出的杀意却丝毫不逊色于一个高级妖怪的必杀技。其实这些阴阳玉不止是属于灵梦一个人的，它们是历代博丽巫女留下来的遗产，也是代表了她们每一个人的力量。
“啪啪啪啪”
数不清的阴阳玉撞击在露米娅身上，在无数残影的笼罩下，就算是露米娅这种肉体蛮横的大妖怪都有些想要吐血的念头。
“死……”
鲜血从女孩的体表渗出，肉眼可见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出现在露米娅的身上。就算体外的黑暗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灵梦的攻击，但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切的露米娅也即将陷入了尾声。
“为什么……”灵梦目瞪口呆，她下意识地保留了攻击的强度，“为什么不躲呢？”
虽说露米娅的理智保留得很少，但凭借着大妖怪的战斗本能，她却很轻松地便能避开这些弹幕攻击。然而正如灵梦所见，对方并没有躲闪，甚至连防御的想法都没有就选择了硬捍了如此强力的攻击。
“噗！”
露米娅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血迹加上散乱的金发令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在不像样的外表下是仇恨的目光，满腔的恨意似乎是想要杀死所有人，也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愚蠢无知。
“暗……”
“噗呲！”
忽然，在露米娅震惊和灵梦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把匕首从背后刺入了露米娅的身体。这一刀很突然，以至于露米娅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那把异常锋利的利刃洞穿了自己的心脏。
“……”
明明身上散发着人类的味道，但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不似人类的冰冷。只见她猛地拔出了匕首，又毫不犹豫地插入，来来回回重复了有十几次之后，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女孩才慢慢停下了动作。
“怎么会……你，你是！”
不得不说大妖怪的生命力就是顽强，即便如今露米娅的心脏已经接近损毁了，但她仍然勉强地将自己依靠在背后的骨山上。已然是强弩之末的她一脸不可思议，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偌大的恐怖那般向后倒去。
“可恶，你都在做些什么啊！”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来历，但灵梦还是第一时间冲到露米娅的身前，并拜托同样出现在身旁的八云紫将其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是妖怪。”
短短的一句话令灵梦哑然。她明白，对于弱小的人类而言，就算是平静了这么多时间，有些印在骨子里恐惧与愤恨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女孩并没有错，她只是做到了一个人类应该去做的事情。或许唯一不同的是她成功了，因为匕首的锋利而刺穿了仇人的心脉——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自然不存在莫须有的过错。
或许一直错的是我们吧……
灵梦不由自嘲。事实上她已经思考了这个问题好几年的时间了，就如木灵所说，她是一个虚伪又矛盾的人，一个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人类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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