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互吹互捧×骷髅谜题
*
1999.1.28
高迪市.
唐尼宾馆.
“咚、咚、咚…”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停在空中。
“是这间啊（ā）！”弗罗拉在一旁捏着下巴，再次对着444的门牌号发起愣来。
伊路米放下手，困惑道：“难道他还没起床？”
“那我可真要不好意思了...打搅别人睡眠毕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但难道是我的错觉？现在是十一点了对吧？”
“你还蛮会嘲讽人的嘛！别人我不知道，但西索作息好像很不规律，我也搞不清他睡觉的具体时间。”
“听上去你倒挺了解他的。”
“嗯，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我的观察能力却是一流的……”
“哗啦――！”
门一下子被大力打开。
“抱歉，起得有些迟...”
门后的红发男子浑身赤.裸，一丝不.挂。他慵懒地冲他们笑道：
“早啊◆”
“……”
“……”
伊路米扭头，“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弗罗拉说：“你真的不用想多，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裸露的爱好，而且……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也没认识多久。”
“那我就放心了！”伊路米抄着活泼的语气，感觉上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挠挠头，“不然我可真要担心自己的清白问题了。”
弗罗拉呵呵一笑，“彼此彼此！”
西索却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俩，心里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要进来吗？”
“啊，免了。”伊路米回头，“我只是来通知你，今晚在顶楼的空中餐厅碰面。你也真是奇怪诶！这几天发你短信一直都没回。”
西索靠着门边，像是没睡醒似的。他声音沙哑而随性：“可能是我去干什么坏事了吧！”
弗罗拉往门内探头张望了下，顺势吐槽道：“难不成是藏了一群女人？这几天可累坏了吧你。”
“……”西索难得的不想回话，他总不能回一句“你也要加入吗？”，搞得好像他很浪似的！嗯◆有时是有些浪喔！这样想着的西索，头脑跳跃，天马行空，思绪又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原来是这样啊！西索，没想到...”伊路米语气惊异，手指伸出朝上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也是。”弗罗拉目光狡黠，唇角含笑。
西索盯着她瞧，目光渐渐迷离，那样子暧昧而又含情。
“我们晚上见~”
*
空中餐厅。
夜里八点。
说是空中餐厅，也就是在酒店顶楼天台搭建的露天餐馆，只是这里的风景极好，视野开阔极了。弗罗拉站在天台边上，俯瞰城市迷人的夜景――星火璀璨，高楼丛林，仿佛有怪物在其间穿行……
她简直爱死这种孤独而辉煌的景象了！有种冲动，令她现在就想跳下去，融入到这广阔的城市中去……
弗罗拉叹了口气，却转回身，望向离她不远处吃着“烛光晚餐”的两人，他们也望向了她――
西索今夜穿了身暗红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朵白雏菊。他双目低垂，红发微卷，微笑的模样自信而沉静。而且他身材匀称，气质独特，只是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就让人感觉到心悸的魅力。
当他瞧见她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空来，朝她轻举了下酒杯示意，狭长的眉眼含笑。
而他身旁的伊路米就是不同风格了，一身墨黑的西服显得上身极为修长，搭配黑白条纹的领带更添秀气庄重的风度。
他长发飘逸，坐姿挺拔，面上始终不露声色，一看就知道出身于家教极严的世家门第。当他瞧见她走过来时，放下了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后，说道：“你刚刚在做什么？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好像我们很碍眼似的。”
西索调侃道：“她大概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吧！”
“哦？”伊路米扬眉。
西索打量着眼前托住裙边优雅坐下的女人，他不得不说弗罗拉今晚的装扮令他眼前一亮。
她穿着无袖的白色裹身小礼服，身段柔美，肌肤白腻，而气质又十分典雅，那黑发順妥地披在肩上，双眸微弯的模样极具风情。可唯一破坏美感的是她头上缠着的黑色绷带，又给整个人增添了一丝阴郁。
西索没管弗罗拉的惊讶，而是将眼神移向伊路米，“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
伊路米倒是被西索勾起了好奇心，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向上轻扬：“说来听听。”
“呵呵…库洛洛·鲁西鲁，你可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哦。”伊路米吃惊地张了张唇，“就是那个幻影旅团的团长？三年前找我爸复仇的男人？那可真是巧了！不过...你不是加入幻影旅团了吗？这么说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了。”
伊路米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直身体，离开桌面，又用手指捏住下巴，扭身瞥了眼弗罗拉。“不，应该说是我们...”
弗罗拉保持面上的微笑，话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喂喂，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西索忍俊不禁，他放下酒杯对弗罗拉说：“别怪我多嘴，你自己难道没发觉吗？你今晚的衣着和额头上的饰物并不搭，这样看着很别扭耶◆”
“你管的着？”
“恋爱中的女人啊~”西索耸肩。
“不过我倒是喜欢你难得的坦率……”弗罗拉说着，就扯下额头上的黑布条，反手将身后的长发笼住，盘上脑后，然后用黑布条绕了几圈松散地打了个结，系住。
“漂亮。”西索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不过还是缺了点什么。”
他将胸前的白雏菊摘下，别到了她的发髻上。
“这样就好多了。”
弗罗拉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西索浅笑。
伊路米在一旁纳闷，“你们之间的气氛还真怪诶…”
弗罗拉没理他，而是说：“天也聊够了，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吧？对了，西索，是你牵的头，该你先说。”
“呵呵，你是去找东西，而他去杀人，至于我呢，纯粹是去帮你们忙的（凑热闹~）。问一句，你们对摩拉玛有多了解？”
伊路米说：“不大清楚，那是块封闭地带……市面上倒也有些关于它的传闻。它被世人称作‘幽灵之都’、‘骷髅谜城’，是块被诅咒的地方，只要进去的人都有去无回，而且谁也弄不清这其中的缘由，很神秘呢！”
他姿态却是悠哉，“我这次是受一个从摩拉玛逃出来的雇主的委托，他是当地很有钱的一个大富商，现在正受军方保护。据说他也是牺牲了身边好几个猎人才得以脱身……他委托我去杀死摩拉玛的吾巴尔伯爵，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这倒不难，只是这个摩拉玛处处透露着诡秘……”
“价钱一定很贵。”西索笑容愉悦。关注点奇特。
“嗯，当然了，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伊路米耸肩。
而弗罗拉望向他们，将话题扯回。“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诡秘法？”
“我也是听委托人一面之辞（摊手），据他在摩拉玛的经历来看，那座城市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失踪一批人，这些人中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也不分好坏亦或贫富之类的标准，总之…毫无规律可循。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摩拉玛的人是给死去的怨灵诅咒了！至于那些怨灵是谁，当地的人都忌讳莫深……但在委托人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说他曾亲眼瞧见过吾巴尔伯爵的人偷偷去别人家里抓人，将抓到的人运回城堡，在这之后那些人都下落不明了。而委托人就是因为出于好奇，做了一些蠢事而被伯爵发觉，差点死在了城堡里……嗯，这都不是重点，让我觉得诡异的是，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而一百多年前摩拉玛还没有封闭起来，据说那时突然一下子就失踪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弄得城内人心惶惶！在这之后摩拉玛就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你不会相信真的有怨灵吧？”弗罗拉斜眼鄙视道。
伊路米惊讶，“你不相信吗？”
他又转向西索――
“你也是？”
西索耸肩，“它们的存在使我不再是个胆小鬼，so~”
“神秘论者的腔调。”伊路米转向弗罗拉，“你看，他也相信呢…”
“啊，真是抱歉，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不太相信这一套。不过就算真的有‘怨灵’，我也会认为那不过是［念］的集合。”
等等……
弗罗拉突然感到有些古怪，这样说来，很奇怪…念的本质又是什么？不否认念的话，怨灵也有可能存在的吧？也就是说，人死后也有可能以某种形式存在？不过…［念］有可能一直存在吗？事物不都是有穷尽的时候吗？所谓的‘怨灵’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吧？还是说，我的思路错了……
想着想着，弗罗拉心里默默地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啊，话题又要扯远了！
她委婉一笑，“那入城的那些人怎么就都有去无回了？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因为失踪。”
西索说：“我倒觉得这是人为的，八成和那个伯爵脱不了干系◆”
“我也这么认为。”伊路米接着说道，“他肯定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过跟他没多大关系就是了。他是个杀手，只要完成委托人的任务就行了，说起来――
“你以前是个杀手？”
弗罗拉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这女人以前行事肯定很隐密（低调），完全没听说过她这方面的名号。
弗罗拉郁闷，这里坐着的不都是杀人的专家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说：“我小时候曾听流星街的一个长老说，这世上有一种毒花，就开在这世上最阴暗的地方。那毒花源于人内心最深的欲望与邪念，只要接触过这朵花的人无不被其诱发出内心的恶念，做出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之事！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它的诱惑……而这种花也有个别名……”
西索和伊路米被勾起了兴趣，双双侧过脸去看她。
弗罗拉弯起唇角，笑容诡异，“恶之花。”
我们的罪顽固，我们的悔怯懦；
我们为坦白要求巨大的酬劳，
我们高兴地走上泥泞的大道，
以为不值钱的泪能洗掉污浊。
——波德莱尔《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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