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陶瑾接到老妈电话时，正在地下车库拿着钥匙乱按。
昨晚值班似乎比平时累多了，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陶瑾就敏感地发现自己有点儿头晕，脑袋蒙蒙的。
陶瑾也没想太多，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胶囊，就着水喝了两粒。
药效上来挺快的，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可是不能睡，还有病人得时刻注意着。
幸好八百年不晨跑的陈助今天早上居然闻鸡起跑，带着半个城市清晨湿漉漉的水雾就来了。
有了接班的人，陶瑾就赶紧打卡下班了，自己的状况不对不能看病人，很容易出事。
车响的时候，陶瑾又想到自己这会儿开车不方便，就收了钥匙，老妈的电话接着就进来了。
“陶瑾，这会儿起床没有？”
“这会儿还在医院，我还没回去。”陶瑾从地库里出来走到地面准备打车回家。
“我这会儿到你小区楼下了，刚在市场买了鱼给你送过来了。”
“你放楼下柜子里吧，我回去拿。”
每栋楼下家家都有一个小柜子，老妈把两尾鱼放进去。
“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我回去了。”老妈挂了电话。
陶瑾站在路边拦出租，看了一眼手机才六点多，今天是世界起床日吗？
一个个居然都起这么早。
走出小区，老妈转念一想，又怕鱼放在柜子里会变味，就回去拿出那袋鱼上了楼，而且还有个事情和陶瑾说。
……
林鹿溪看到门口的这位阿姨，慈眉善目的，淡妆挽着发髻。
第一反应是居委会大妈，再不然难道是广场舞阿姨？是通知陶瑾今晚领舞吗？
几秒里，脑子里有了无数种乱七八糟的猜想。
最后林鹿溪还是有礼貌微笑地说：“阿姨，我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可以吗？”
林鹿溪等着对方回应一句什么打扰了就会走了，毕竟是陌生人，林鹿溪不能随随便便放进来。
对方没有回应，大概是在想怎么回应吧。
就这么空隙，林鹿溪就顺手关了门。
门还有一道小小的缝隙的时候忽然被按住，难道要强闯进来？
林鹿溪正要说些什么，老妈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开口道：“我是陶瑾的妈妈，你是他雇的家政吧。”
老妈把手包放到鞋柜上面，换了拖鞋进屋。
林鹿溪此刻只想时光倒流，睁开眼睛看看人家是用钥匙进来的！
“阿姨，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
林鹿溪内心近乎崩溃，甚至有些小抓狂，自己居然对着陶医生的妈妈说这样的话，而且还差点儿把人拒之门外，这可怎么办？
即便是居委会大妈，也应该和对方说清楚再关门的，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啊？
刚才自己在想什么呢！？
不会直接被陶瑾的母上大人辞退吧！
“小姑娘别紧张，是我来得太突然了。”老妈顺手摸了一下鞋柜的柜面，“房间收拾得挺干净的。”
老妈看着小姑娘拘谨的模样，想起了陶泥，两个姑娘真是截然相反啊，老妈走到厨房把鱼放到水池里冲洗，鱼是宰杀好的，到时候直接入锅做就可以了。
林鹿溪带着满腹纠结走进厨房，看到陶瑾妈妈正在下手洗鱼，赶紧说道：“阿姨，我来做吧。”
“没事，马上就洗好了，晚上吃的时候再洗一遍，炸蒸炖红烧都可以，二瑾什么都吃得惯。”老妈控了一下水，装入袋子放进了冰箱里。
‘二瑾’？没想到陶医生被他的妈妈喊做二瑾，真是有意思，看来陶医生上面还有个姐姐。
殊不知就是自己之前遇到的双胞胎妈妈。
老妈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他这儿之前没个家政，清锅冷灶的，你做什么他都爱吃。”
“阿姨，我知道了，我会问他的，尽量做他喜欢吃的口味。”林鹿溪局促不安地立在厨房门口，“您去客厅坐吧，我给您倒杯水。”
“嗯。”老妈轻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水杯呢，水杯放哪儿了，在……在客厅茶几……对对对对对。
水，有热水吗？陶瑾家有茶瓶吗？林鹿溪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没喝水，林鹿溪还没来得及认认真真地去看陶医生家所有的物什。
陶瑾妈妈喜欢喝茶吗？什么茶？红茶？绿茶？白茶？陶医生家里都有什么茶？茶叶在哪儿？
喝牛奶吗？果汁喜欢吗？
林鹿溪脑袋里跟开了列火车一样，还是脱轨的那种，奔着外太空跑去了。
“阿姨，您喝果汁吗？好像没有开水。”厨房里有一瓶果粒橙汁，林鹿溪不知道陶瑾妈妈喝不喝得惯。
林鹿溪抱着大玻璃水壶走到客厅，定定地站在茶几后面，看着沙发上很自然看杂志的陶瑾妈妈。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从厨房里跑出来抱着一个玻璃水壶，还是大号的，林鹿溪想不清楚，可能是给无处安放的手找一个位置吧。
“蔬果汁吧，你喝吗，喝了打两杯，陶瑾不爱喝这个。”陶瑾和对面的陶瑾妈妈说话都是温和的语气。
其实林鹿溪是没有看到老妈脾气拧的时候，尤其是在对陶瑾催婚的时候。
“我不喝，给您打一杯，胡萝卜、芹菜、苹果的可以吗？”林鹿溪想了想厨房里都有什么蔬菜水果，重新托了托怀中的水壶，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去吧。”对面的陶瑾妈妈抬起头说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看起来。
陶瑾妈妈心无旁骛的样子让林鹿溪都不好意思问阿姨你喜欢喝甜一点的还是原味的，算了，自己看着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鹿溪从中感知出陶瑾妈妈不耐烦的语气，大概是自己问的太多了吧。
虽然陶瑾妈妈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但是林鹿溪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她说话，一个人在厨房里榨汁，一个人在客厅里看杂志。
多和谐的画面，林鹿溪默默想到，希望气氛不会太尴尬。
陶医生这么还没有回来，林鹿溪急切地希望这会儿听到门铃被按响，或者是门咔哒一声，人回来了。
可是除了榨汁机呜呜的声音，客厅里陶瑾妈妈微微地翻杂志的声音，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个鸟叫都没有。
往常存在感极强的十五这会儿也不见踪影了，不知道躲到哪个旮旯角睡觉去了。
林鹿溪平时没什么爱好，大概就是经常看一些甜点果汁制作的刊物。
在给别人做家政的时候可以算是一技之长了，尤其是当烤一些小动物的饼干，甜甜的小蛋糕的时候，更是能够得到雇主的青睐。
但是由于陈荣辉的关系，这些东西也不怎么做，算是纸上谈兵，今天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尽管只是一杯蔬果汁而已，也足够林鹿溪提起足够的精神来做了。
厨房和阳台是连着的，林鹿溪去阳台摘了几片薄荷叶，洗干净然后放在透明玻璃杯的边沿。
蔬果汁里滴了几滴蜂蜜，不算太甜，也不算太淡，因为里面加了一点的柠檬汁，这也是林鹿溪刚刚在冰箱里发现的，加上这个蔬果汁可以增加酸甜口感，配上蜂蜜，应该还不错。
林鹿溪只希望陶瑾妈妈的口味不要太刁钻，等到喝进嘴里的时候，才说不喝柠檬口味，不喜欢蜂蜜的，那就糟糕了。
林鹿溪把一杯蔬果汁放到老妈面前，老妈还在看杂志，似乎相当投入。林鹿溪又怕打扰到陶瑾妈妈看杂志，小小声提醒道：“阿姨，做好了，您喝吧。”
老妈放下杂志，说着：“挺快的嘛，我以为会做上半个小时。”
林鹿溪微笑着回应老妈的赞誉。
“你很有心。”老妈指了指杯沿翠绿的薄荷叶，确实很养眼，清新提神。
听陶瑾妈妈的意思，她估计就是试自己的厨艺吧。
林鹿溪还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老妈说道：“不用紧张，坐吧。”
自己紧张得很明显吗？居然被人看出来了，因为进门的乌龙事件，让林鹿溪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想想觉得陶医生家里应该留一个地缝的，好让自己在不恰当的时机钻进去。
茶几有两个配套的小单椅，上面覆着一块小小的圆圆的凉席，林鹿溪慢慢坐下。
“不错啊，手艺不错！比我自己做的还要好喝！”老妈忽然间响亮的赞美让还没完全坐下去的林鹿溪登时弹起来似的站了起来。
“啊，谢谢阿姨，您……您喜欢就好。”林鹿溪谨慎地回答道。
“坐坐坐。”老妈摆手让林鹿溪坐下，又喝了一大口，对着林鹿溪说道：“还没吃早点的吧，我让二瑾带点儿回来，你就不用做了。”
林鹿溪想到这一早上自己还没做早饭，一直在忙活那杯蔬果汁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现在就去做，很快的。”
“今天二瑾下班早，现在做有点儿晚了。”
陶瑾和他妈妈打电话了？陶瑾现在是知道自己妈妈现在在这儿吧。
林鹿溪这会儿埋怨自己考虑不周，应该起床的时候就先把粥熬好，再准备菜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林鹿溪正在自责，就听到对面的陶瑾妈妈打电话。
“二瑾，走到哪儿了？”
“我快到小区了，怎么了，不用交代了，我等会儿会记得拿鱼的。”陶瑾捏了捏有些发胀的额头。
“不用拿鱼了，我现在在你家，回来的时候带些早点，不要在路边摊买，不干净。”老妈转向林鹿溪问道：“喜欢吃什么早点，你说，我让二瑾买。”
“随便，我都……都可以。”林鹿溪赶紧回应道，紧张得舌头直打结。
“吃什么，具体点儿，买回来不喜欢吃扔掉就浪费了。”老妈又问道。
林鹿溪想说自己也不是挑食的人，但是陶瑾妈妈这么问，又让林鹿溪不得不回答，没有拒绝的余地，“包子，两个素包，一杯豆浆就可以了。”
林鹿溪明明白白说得很仔细，就差说豆浆要纯黄豆，不要五谷原磨的了，其实都还可以，林鹿溪偏向纯黄豆口味的。
老妈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林鹿溪想要的早点，然后说道：“一份手抓饼，不要辣椒，不要火腿，加一份熏肉，放点儿葱丝，不要粥，不要豆浆，你的小姑娘给我打了一杯蔬果汁，喝起来还不错……”
老妈实在絮叨，陶瑾头晕，听得晕乎乎的，但是老妈平时的口味就是那个样子，陶瑾还是记得的。
那……家里就只有老妈和林鹿溪两个人了，老妈不会拉着人家问东问西吧，年龄学历身高体重还好回答，但是上至祖宗三代下至打算生几个孩子，林鹿溪应该很难招架得住这些问题吧。
随便一句话都会脸红的人，该怎么应付老妈这些刁钻的问题。
想想这些，陶瑾精神了许多，头也不敢晕了，还是买完早点回到家吧。
陶瑾回到家开了门进去，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边喝蔬果汁边看杂志。
另一个乖巧地坐在小圆椅上，手脚放哪里似乎都显得多余不自在。
好像没有自己担心的多余的谈话，还是已经结束？
还有一种可能，林鹿溪根本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老妈已经放弃提问？
(https://www.biqudu.com/86_86787/480202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ud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