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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


  就在贺立伤脑筋的时候, 慕容极问了晏海那句想到了什么。

  “不论是从那个侍婢又或者白公子的话里听来, 白二小姐出事那一日行为举止都很反常, 那么, 这样反常的举止之前有过吗?如果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晏海走到了他们身边, 看了眼地上的血迹。“也许找到了开始的时间与原因, 就能够知道她为什么反常。至于其他的……这宅院里这么多的仆人, 小姐进出都有侍婢随从跟着,查证一下并不困难。”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大家都听进去了。

  “那一天……”白一诺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就回想了一下:“那一天早上,二妹妹进宫去见了贵妃娘娘, 午后就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不过那日晚饭之时大家都在,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慕容极和晏海相互看了一眼。

  “宫里?”慕容极问白一诺:“她去宫里做什么?”

  “回到上京之后, 她几乎日日皆要去一趟内宫,都是因着婚事眼看定下来了,贵妃有不少话要交代她。”

  “去宫里的时候, 可有人跟着?”

  “二妹妹的贴身侍婢知馨, 就是那个被遣去送信的婢女, 她现在……”

  “还在刑狱司里。”慕容极回答道:“她与此事关系密切, 我就将她留下了。”

  说到这里, 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这件事情, 最后牵扯到了内宫……

  “那,既然都看完了,我们去吊唁一下二小姐吧!”殷玉堂说。

  大家都跟着他往外头走。

  穿过假山石洞的时候,在黑暗中,晏海的肩膀被一双有些微凉的手自身后抓住了。

  “晏公子。”云寂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心,地有些滑。”

  晏海突然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殷玉堂已经走到了外头,转过头问这两个走在最后面的人:“晏公子你没事吧!”

  “没什么。”晏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只是……脚下有些滑。”

  “要不要紧?”殷玉堂甚至准备走回去看一下。

  不过他刚刚跨出脚步,晏海已经出来了。

  “我没事。”可能是受了惊吓,晏海的脸色有些发红,他拉了一下衣领才说道:“多谢王爷关心。”

  殷玉堂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晏海做了请的姿势,他只能先行往前面走。

  晏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云寂。

  云寂的嘴角微微扬起。

  晏海又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领子,才跟着殷玉堂往布置成灵堂的屋里走了过去。

  贺立和慕容极站在略远处,贺立简短的把弩|箭一事说了,慕容极看晏海的眼神又有了变化。

  白一诺当头,众人依次进了灵堂。

  给白乐乐上完稥之后,白一诺把仆人遣出去,还让人关上了门。

  屋子里顿时显得阴暗下来,棺柩摆在屋子中央,两道招魂幡交叉着垂落在上头,光是看着就令人心生寒意。

  “贺立。”慕容极说了一声:“开棺。”

  贺立闻言上前跟棺木行了个礼说了声得罪,便将棺盖推开一角,然后到另一面轻轻卸下。

  慕容极看着晏海。

  晏海朝他点了点头,两人同时靠近了棺柩。

  白乐乐本就身量娇小,如今放进了棺木里头,更显得荏弱可怜。

  虽然她也未必是多么温和良善的性子,但毕竟只是个双十未满的少女。

  晏海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忍不住叹了口气。

  慕容极听到他叹气,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晏公子。”白一诺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虽说是圣上的旨意,也是为了查明死因,但我二妹妹毕竟是……”

  云英未嫁的女子死后尸身被人围观已是极不合适,就连在刑狱司中,那些不易外露的伤口,也是由白家的年长女仆进行查看然后口述,所以胎宫被挖一事,卫恒薛长短也只是依靠那些口述做出的判断。

  “我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并非要对二小姐做什么亵渎之事,白公子尽可放心。”晏海抬起白乐乐的下颚,略微拉开用来遮挡的数层高叠衣领,露出那道极深的刀口来。“也许就好像那位白老爷说的,如今年纪大了,看到这样的事情总是会有更多感慨。”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小玉**,从里面倒出了一块薄如蝉翼的透明之物。

  云寂认出了那是用在自己脸上改变容貌的东西,只是这一块展开也不过半个掌心大小。

  “蜃衣?”殷玉堂在一旁惊呼了一声。

  “王爷好记性。”晏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深海异兽的壳蜕,它有许多的用处。”他转头朝慕容极解释:“若是受了外伤,只要能够将伤口全数覆盖住,它能立时止住鲜血,封阻伤口。”

  “它还有一个用处,若白二小姐是死于‘剧毒’,那么等我将它覆盖上去,它会将残余在尸身之中的毒性,全数吸附上来。”

  他说“剧毒”二字之时,语调有些奇怪,慕容极并未察觉,但云寂却发现了。

  他想起了被放在最下面的那块……有着裂口和奇异的闪光之物……

  “既然能有……”

  “这东西极为珍贵,除了我手上仅有的一些,世间不可能再有。”晏海打断了慕容极:“一旦接触没有生气的血肉或是那种剧毒,这一块蜃衣此后就不能再用,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我是决计不会拿出来的。”

  殷玉堂听到他拿自己作筏,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那种?是哪一种?”慕容极此时终于留意到了他话里怪异的地方。

  “那种‘毒’和寻常毒|药有极大不同,也是从一种异兽的身上提炼而出。”晏海没有隐瞒他,但是也并没有说出所有实情:“这种毒性质诡异,男子若是沾染上了,五内顷刻间化做血水,但女子却不会有这种症状,表里看来均不会有所异常。简单来说,中毒之后就和郡王方才见过的那些蝴蝶一样,也有阴阳分化之相。”

  “这种闻所未闻之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东海外的岛屿上长大,那里人情风物与陆上大相径庭,奇异之事绝不仅此一例。”

  说话之间,他已经将那块“蜃衣”覆盖在白乐乐颈部的伤口之上。

  联想到之前那些蝴蝶,慕容极倒也信了几分,但当他看到那伤口之中开始凝聚起微弱光芒之时,还是十分讶异。

  门窗都关着,屋子里光线非常暗淡,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那点点闪光开始慢慢从白乐乐尸身的伤口处,汇聚到了“蜃衣”之上……

  大家都在屏息观看异象,只有云寂认真的看着晏海。

  晏海在看到那些闪烁微光的一瞬间,虽然表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但眼角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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