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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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耀宗主要是想请南荣祈，别看南荣祈现在空有一个安鲁王的名号，并无实权, 可孙诚对他还是非常重视的，若再次出兵征战，南荣祈依旧是当仁不让的大将军。
不讨好不行。
而孙耀光是“种种原因”下不得已带上的。
太子府小聚共五人，分坐五桌，孙耀宗坐在主位上，右手边第一个便是南荣祈，下面是太子母家的弟弟, 左手边是孙耀光与一位武将。
席间孙耀光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看看南荣祈, 他今日一身黑袍, 即便坐在酒案后仍显高大挺拔, 怎么看都比太子更有气度。
孙耀光也不敢多看，怕将军又以为他“贪图美色”。
南荣祈和孙耀宗似乎关系不错, 孙耀宗举杯他定一饮而尽。
三巡酒后，对面的男子脸色酡红, 眼神略有迷离, 不过他还端端正正的坐着, 可见酒品是好的, 倒是太子母家的那个弟弟, 忙着巴结南荣祈两杯换一杯的敬酒, 这会开始说胡话了。
开始还好，虽上不得台面，却也不刺耳，不知怎的，忽然提到了关于管夫人和国主的谣言，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孙耀光瞧着，南荣祈淡淡的垂眸，面色可阴沉了。
“来人，带他下去休息，喝醉就满口胡言。”孙耀宗怕是也显这个弟弟给他丢脸了，对着奴仆直接称他。
“是啊，竟将市井谣言搬到这来，太子可得好好管束他了。”见不得南荣祈不开心，孙耀光开口如此说道。
孙耀宗却以为他是接机讽刺自己，酒宴上生了气，唯有用酒能发泄，他让孙耀光畅饮，孙耀光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你来我往，一杯接一杯的喝，而那两位自然也得喝。
他们醉了，先前受冷遇没怎么喝的孙耀光占了便宜，散席时唯有他神智清明。
出了太子府就是安鲁王府，南荣祈被奴仆搀扶着，缓缓往府中走。
“安鲁王，没事吧？”
南荣祈忽然抬头，盯着他看，眼中一片迷蒙，许久过后，南荣祈笑了，浅淡的瞳色恍如金光冲破云雾，温柔的暖了冰雪。
这一笑，让孙耀光的心小麻雀似的在怀中扑腾起来。
再也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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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离老远郁雨卉便看到了自己的同学，颠颠的跑了过去，“舅舅，你认识吧，三班的窦晴。”
“老……老师好。”窦晴和郁雨卉同龄，笑起来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就是成绩不太好，属于爱调皮捣蛋的那种，不过舒远琛对她印象不错，她还算尊师重道，“不用这么可以，又不是在学校。”
“就是，我舅舅也才二十五，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对了，这是荣祈，咳咳……”
一听她咳嗽，舒远琛就懂了。
小女孩的把戏。
南荣祈点头向她问好，“你好。”
“你……你好……”窦晴看过郁雨卉的微博，只觉得荣祈完全是自己的菜，求了郁雨卉好久才有了今天这个认识一下的机会，一见面她更喜欢了。
他比照片里还白，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穿着一身黑，T恤的衣摆随意的塞进牛仔裤里，□□在外的脚踝，简单时尚的运动鞋，宽肩窄腰大长腿，高高瘦瘦彬彬有礼，完全就是理想中的完美男友！
“咳咳……”郁雨卉戳了戳好友。
真的太丢人了，就不能矜持一点。
南荣祈没怎么注意这个女孩，他环顾夜市的热闹与繁荣，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舒远琛看出了他眼中的惊叹，不由觉得好笑，明明是乡巴佬进城，到他这怎么就这么赏心悦目，难怪人家小女孩一直看他。
“我在你们也放不开，我和荣祈去那边，一会要回家给我打电话。”
郁雨卉瞬间接收到小姐妹的眼神，开口劝阻，“别啊，我们一起去看演出吧。”
舒远琛没搭理外甥女，带着南荣祈向反方向走去。
这个年纪的女孩说喜欢就喜欢了，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喜欢的时候都很主动，他怕吓到南荣祈。
“是不是很热闹？”
“那是什么？”南荣祈指着街边卖臭豆腐的问，眉宇间略显嫌弃。
舒远琛露出一丝笑意，“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臭的……”南荣祈看着那排长队，点点头。
这家的臭豆腐摊在夜市的最外围，却很有名气，小摊前面排着十多个人，南荣祈想，他们这样趋之若鹜，那一定是很好吃的。
排队排到一半，舒远琛接到了郁雨卉的电话，“怎么了？钱丢了？你怎么不把你丢了，行了，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舒远琛一脸无奈的说，“郁雨卉把钱弄丢了，我去给她送钱，你在这排队，买完臭豆腐以后就在这等着我，我五分钟就回来。”
“好。”南荣祈像是被家长叮嘱不要乱跑的乖宝宝。
待舒远琛离开后没多久，终于轮到了南荣祈，他不太会“点单”，也不清楚物价，便递过去一百块钱，“两份。”
老板动作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两盒臭豆腐外加找零给了南荣祈。
南荣祈接过来后，站在臭豆腐摊旁边等待，这会闲暇，他又将手机拿了出来。
顾奈依旧没有回复他。
却发了朋友圈。
南荣祈盯着那张满是人脑袋的照片看，几乎是瞬间认出那个地方他刚刚有经过。
GN：不慌。
他也在这！
南荣祈四下望去，然而都是徒劳。
到处都是模糊的脸孔。
他近乎急切的给顾奈发微信。
南荣祈：我也在夜市，你在哪里，我可以见你吗？
南荣祈：我真的很想见你，我有话想和你说。
收到微信的顾奈微微一愣。
这么巧？
南荣祈找他无疑是大海捞针，他找南荣祈却十分容易，随便的扫几眼人群便看到了南荣祈。
他真的很抢眼，哪怕端着臭豆腐站在街边。
顾奈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粉丝很感兴趣。
GN：我看到你了。
南荣祈：你在哪里。
GN；你现在转身，往后面的小巷子里走。
南荣祈回过头，夜市后面是有些年头的住宅区，小巷深处杂乱而幽暗。
他瞬间忘记了“家长”的叮嘱，半点不犹豫的往巷子里走去。
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期待的南荣祈往口中塞了一块臭豆腐。
嗯？
这味道真好。
南荣祈贴墙站着，一盒臭豆腐已经吃完，还有一盒放在手上，他要等顾奈来，给顾奈尝尝，至于舒远琛的一会重新买。
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巷子口走来一个步履阑珊的老人，他似乎绊倒了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南荣祈大步上前单手去扶。
顾奈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借着微弱的光，顾奈能看清南荣祈的脸，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
不过……这个口口声声想见他的粉丝……并没有看清他，或者说没有认出他。
“您没事吧。”
顾奈直起身看他。
难道他演技真的这么好？比起唱歌更应该去演戏？
他这一站直让南荣祈的眼中染上一丝惊讶。
不对。
“顾奈？”南荣祈试探着问。
顾奈也觉得不对劲，“脸盲？”
“真的是你！”南荣祈喜笑颜开，一把将顾奈搂进怀里，手臂紧紧箍着顾奈的腰，手掌摊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摩挲着他的骨骼，动作亲密的很。
顾奈瞪圆了眼睛。
怎么？他们这么熟？
“你干嘛！”
这个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顾奈拼命的推，他却纹丝不动。
南荣祈知道自己的举动不恰当，可他舍不得放开，这种抱着他的感觉实在太好，
“松开，要不然我……”威胁的话没说完，南荣祈便放开了。
“别生气。”他小心翼翼的讨好。
奇怪的是，顾奈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可能是这个粉丝比较好看吧，虽然一身的臭豆腐味……
……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两顾无言。
南荣祈以为他是生气了，孙耀光有时也会生气，那都是故意的，想让他哄，南荣祈只要哄了，他就好了。
将臭豆腐递给顾奈，“这个很好吃。”
第一次见送古董，第二次见送金条，第三次是臭豆腐。
可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我不爱吃这个。”看着南荣祈有些失落的把手收回去，顾奈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说。”
像是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南荣祈一脸凝重的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
顾奈掉头就走，南荣祈匆匆跟上，“你去哪？”
“我还有工作，你要是有什么说的，可以发微信告诉我。”
“可是你都不回我……”说起来南荣祈都觉得委屈，他何曾被面前之人这样对待过，强烈的落差感让南荣祈心里难过。
即便如此他仍然相信，孙耀光说了会生生世世爱他，就一定会做到。
“我忙，看到了就回你，别跟着我了，你手机响了还不接。”顾奈有点急了，他怕南荣祈是那种黏人又难缠的粉丝，到时候把他就是顾奈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夜市人这么多，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南荣祈没听见手机响，却听见他说“别跟着我”，于是在快出巷子口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让顾奈有些诧异，说来就来的火爆脾气也瞬间消散了，“我今天确实还有事，有机会再见，不过你让我这个唯物主义者听前世今生什么的，可能有点困难。”
南荣祈知道唯物主义是什么意思，他露出一丝苦笑。
随即带着将军进宫觐见国主。
两人说笑间仿佛遗忘了身旁的孙耀光。
国主孙诚设宴庆南荣祈功成归来，朝中大臣皆是作陪，觥筹交错间众人笑容满面，以此来掩盖其中的刀光剑影，将军不解其中龌龊，明面上被捧着，暗地里屡屡被扎软刀子，一盏酒的功夫便被被扣上了功高震主的帽子，孙诚似不在意，对他态度亲热，宛如亲子。
孙耀光看在眼里，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将军真愚钝？
未必。
宴会上，以是安鲁王的将军交了兵权，干脆利落，另孙诚大悦，重新为他赐了府邸，就在孙耀光府邸旁，对面便是孙耀宗，可见孙诚对他的重视。
孙耀光看着一身蓝袍身长如玉，丰采高雅宛若谪仙的将军，想到这样的人将要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心中窃喜。
他想着，明日便上门赔罪，他今日真是无意调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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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南荣祈是靠声音识人，舒远琛便在电脑上找了一首顾奈的歌，是一段没有伴奏的清唱，正是今晚在体育馆门口，顾奈粉丝所唱的三盏酒。
“烛火藏灼华，袖中三盏酒，一盏邀明月，一盏归尘土，天光斩退繁星，万籁俱寂枯坐天明，待你来，赠你酒，辛辣入喉，沉醉方休。”
南荣祈听着，笑意渐渐在脸上漾开来，“是他。”
“其实我觉得，声音一样未必就是一个人啊，毕竟转世投胎这种……”舒远琛说不下去了，面前这可是三千年前的古代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知道他在想什么，南荣祈淡淡道，“你与姚舜，声音相同，性格相像，身体……也相仿。”
身体？
不过比起这个，舒远琛更好奇他所谓的前世，朋友圈里不是总有那种测试吗，比如输入名字，就能知道古代的你是谁，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每每看到这种测试，舒远琛都忍不住要测一下，“姚舜是谁啊，我看了那么多史书，并没有这个人。”
“姚舜是姚家二房之子，姚姬的兄长，他体弱，十七便因一场风寒去了……”南荣祈不愿回想，姚舜去世时他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这世间无人在对他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去随军。
十七……
是巧合吗，他十七那年确实得过一场重感冒，在医院输液一个星期才好利索，放在古代，可不就是要命的病。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去找他，明日他还会在体育馆对吧。”既然知晓了他的姓名和身份，南荣祈现在也不急躁了，“我剪成短发后，找机会杀了一个侍卫，换上他们的衣服就可以混进去了。”
“呃……你，你等等，现在，现在这个年代不能杀人，会被抓起来用枪打死的……你想见他有别的方法啊。”舒远琛看他轻描淡写的说杀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南荣祈可是杀人无数的鲁国战神。
南荣祈疑惑，蹙眉看他，眼角微微下垂，竟显得无辜，“不被人看到不可以吗。”
“有监控啊！现在到处都有监控，就像有一个摄影机在你头顶，你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录下来，然后警察，就是……呃，官兵，就能在这里面看到。”舒远琛指着电脑说道。
南荣祈抬头，“这里也有？”
舒远琛忍不住笑了，“家里当然没有，不过外面有很多。”
“我知道了。”南荣祈并没有在说什么，低下头吃饺子。
舒远琛看着他，忽然发现他胸口破了一个洞，还有血迹……
“你这衣服哪来的？”不会是……杀了人吧……
南荣祈看出他害怕，便解释这衣服的由来，不想舒远琛听后二话不说拉着他走到一门前，“你……你洗澡，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南荣祈看着他在一莹白瓷缸前动了一块银色把手，便有水流涌出，“好方便。”
“方便的东西多了，你等水放满以后把这个关上就可以洗澡了，我去给你找衣服。”
“我知道了。”说完，南荣祈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那时你也是这般，为我备食备水，还给我干净衣服穿。”
舒远琛干笑两声，出了门。
他心虚，不觉得姚舜是他。
南荣祈打量着这间浴室，不敢乱动任何东西，站在那里等着水放满，心绪越渐渐飘远。
三千年后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模样，他必须尽快适应他的新生才好。
……
舒远琛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半天，可算找到一件南荣祈能穿的裤子，是他去年说要运动买的运动裤，穿了两次……就没运动过。
这人也是，腿怎么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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