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心结
慕遮天望着江渊一字一句道：“今天行刺的刺客用的是风雪谷的功夫。”
“是吗？他是我从江家村带回来的孩子，他的父母亲人都死于一场莫须有的战祸。”在江小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事情不会好。
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极端地选择行刺慕遮天。江小山，这个她亲手培养的少年，她深知他的性情。虽然刚烈，但不莽撞，更重要的是对她惟命是从。
只是这次他的确太冲动了。也怪她没有把话给他说清楚。只是她明明可以直说的，为什么没有说。是不够信任他吗？不，不是的。既然并非不信任，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和他直说？她究竟在顾忌什么？
在得知江小山去摄政王府行刺的时候，她竟然第一时间不是滔天的愤怒，反倒是隐隐的担心。毕竟师父手段无情，江小山很可能会一去不返。所以才会紧急找白画情和稀泥。
只是对待敌人一向从未仁慈的师父居然会放了江小山。是因为她吗？一向冷心的师父竟然因为顾忌她的感受动了慈悲的之心。
慕遮天薄凉道：“风雪谷的功夫，为师说过，不许外传。”
果然，师父早就看穿了一切。
江渊俏皮一笑，“风雪谷的功夫是不能外传。可我既然传了，江小山就算是我的徒儿，照理也该唤师父你一声师公。既如此便不算违背规矩。”
“为师就是规矩！”慕遮天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渊。
江渊对上慕遮天的眼睛，“师父你这也太霸道……”
江渊话还没说出口蓦然被慕遮天吻上嘴唇，暴虐地席卷一切。
“哐当！”
前来伺候的丫鬟把果盘打落在地上，目瞪口呆，却是忘记害怕。黑衣的摄政王冷酷俊美，青衣的帝师儒雅隽秀。明明是两个男人，偏偏是那么和谐，就像是天生一对。
良久，慕遮天才放开江渊。
丫鬟就那么呆愣的站着，痴痴的还未回神。
江渊脸颊微红，眼神尽是不自然。不是吧，这明明是一张男人脸，师父都还吻得下去，尤其是还当着外人的面儿。
“咳咳。”
“下去。”
慕遮天冰冷的嗓音响起。小丫鬟才知道自己是置于何种境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丫鬟慌忙地退下。奇怪的是江渊居然在她恐惧的眼神底下看到了兴奋。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急于找人宣泄。
江渊知道帝京很快就会掀起一场新的谈资。摄政王和帝师的断袖之情将会给这个肃杀的寒冬带来一丝轻松。
“这是惩罚。”
“惩罚？”江渊如遭雷击。不是吧。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吻她。难为情不说，更加坐实了她蓝颜祸水的名声。
一个靠着出卖色相上位的小白脸帝师，呃，怎么听都很不舒服呢。师父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下三滥的无耻招数的。
“换衣服。”
“换衣服？”
慕遮天幽深的眼眸一丝羞赧，“陪本王出去走走。”
江渊一头雾水，“我这身衣服也不脏啊。”
“呃”被慕遮天冷漠地望着，江渊似是有些明了。师父是要让她穿女装。女装，她是许久都未曾穿了，怕是都穿不来了。
虽是大雪纷飞，依旧不能冷却帝京的繁华，反而因为前段时间的肃杀变得更加热闹。
男子白衣胜雪，容颜惊世。
女子一身青衣风韵，虽不曾施以粉黛，冷艳绝色。
如此一对璧人，引的路人纷纷侧目赞叹。
“原来师父说的出来走走就是逛街。”
“嗯”
江渊有些好笑道：“记得在我十三岁的那年，起了玩闹之心下山逛街，就因为胭脂画的跟鬼一样，什么都没有逛，灰溜溜地滚回风雪谷了。”
慕遮天淡淡道：“我知道。”
“原来师父知道啊。那天我还以为师父没有来呢。毕竟师父当时也没有答应要陪我下山。”江渊漆黑的眸子一丝柔情。师父当时一定是笑死了吧。毕竟当时她捂着红的像猴子屁股的脸，像个过街老鼠东躲西窜。
不，师父不会笑。如果当时碰到了师父，他一定会很严厉地说，我风雪谷的徒儿如何会是你这般笨蛋，然后再罚她在风雪崖上练一晚上的剑。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了！”
“来一串糖葫芦。”
“好嘞！”
慕遮天冰冷着脸色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江渊怎么看都怎么怪。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师父喜欢吃糖葫芦。那不是女儿家喜欢吃的甜食吗？难怪师父不喜欢喝酒，原来喝酒的时间都用来吃甜食了。
“吃吧。”
慕遮天把糖葫芦递给江渊的瞬间，江渊懵了。这是给她的？
“师父，我不喜欢吃糖葫芦。”
“不喜欢么？”慕遮天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一丝局促。就好像给意中人送错礼物的青涩少年。
见慕遮天就要把糖葫芦扔掉。
江渊急忙道：“哎，别扔，可惜了。”
慕遮天淡淡道：“你既然不喜欢，留着也没用。”言罢便扔掉糖葫芦。
亏得江渊眼疾手快才把糖葫芦抓住。
“呃，好甜。”
见江渊把糖葫芦塞到嘴里，慕遮天似是严厉道：“你不喜欢又何苦勉强自己不过是一串糖葫芦罢了。”
“只要是师父送的我就喜欢。只是我有点好奇，师父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喜欢吃糖葫芦？”
慕遮天心中忐忑，面上依旧平静冷漠。
“我见你吃过一次，便觉得你喜欢。”
“我吃过一次？”江渊冥思苦想。对了，就是十三岁的那年。她见那糖葫芦长得红彤彤的有些好看，便买了一串。结果因为妆容画得太吓人，被人叫成是鬼。
那串糖葫芦，她也就吃了一口，便捂着脸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集市。没想到居然被师父看到了。只是当时她觉得很丢人，没有仔细去留意。
原来师父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只是后来师父从未提起，她也就以为师父从来没有下山。这么说当时其实是她爽了师父的约。
只因为她吃了一口便放在心上了吗？原来师父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不是不愿说，是觉得不用说。他以为的她什么都知道。其实她迟钝地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啊，师父要是不那么沉默寡言就好了。可师父若是话多起来不就变成了白画情那只话精吗。那样的师父还是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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