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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疑虑重重


  当若离的背影转向一边,再也看不见,连细碎的脚步声也听不见时,麝兰后退了几步,眼泪夺眶而出,再难抑制住低低的哽咽。

  “其实,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吧。不是被刻意加在肩上的沉重负担,而是随自己的意愿选择背负或放下,已经是绝好的解决办法了,是这样的吧?”麝兰喃喃自语,指尖在平展于桌上的画轴上轻轻抚摸:“您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吧,姐姐……”

  那正是之前若离回到碧羽阁时,沐魂出神凝视着、摩挲着的那一幅。

  雪白的薄绢上,绘着一位伫立在梅林香海的女子。

  女子着一袭七彩华裳,紫得发乌的长发垂至腰间,面容宛如刀刻,绝美异常,却带着六七分未脱的稚气,一双水晶般的眼睛中满是未经世事的天真无邪。戴着一串银铃的手腕轻抬起,将长长的鬓角绕在雪白的指上,腮边露出甜蜜的笑容,更衬得她像是只有身子长得有些过快,但内心仍旧是剔透干净的小孩子。

  作这幅画的显然用了许多心血,画中女子面目栩栩,仿佛随时都能从卷轴中走出来般。

  然而,它终究不过是一幅画。无论看上去究竟如何真实,也无法再化为真实,反而会让看到的人平添不必要的痛苦——画卷上已积滞住的,如同潇湘竹上细碎斑纹的点点泪痕,已不能再明显地说明了这一点。

  面对着麝兰噙着泪水的提问,她也是一声也不吭。与她哽咽的声音截然不同,她仍然流露着天真而甜美的笑容。

  “是么,您默认了呢——果然,在这种事情上,您总是很能看得开。”麝兰想露出同样的笑容回应画中倩影,但勉强翘起嘴角的表情却比恣意痛哭更加扭曲。

  当脚步还在离门扉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回响,她忙擦干了眼泪,以谦谨的姿态,立在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来者一推开门,就看到她那有些扭曲的笑容,吓得手中汤药溅出了些,碗勺碰撞发出些许的声响。

  当他稳住了动作,颇有些无奈地道:“阿兰,你摆出这种表情来,是想要吓谁啊?”

  麝兰看清了他的脸,发觉竟是嗣遥,也不由有些吃惊:“阿遥,怎么今儿是你送药过来?蝶纹呢,怎的没和你一起?”她顿了顿,登时想到一个可能性,有些紧张地问道:“该不会她真伤得很重,原来半点不肯让人的熬药端药这种活都做不了了吧?”

  “蝶纹确实伤得不轻,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走路还稍稍有点趔趄,嘴角还不时淌着血呢。但你也知道她最是个倔强的,随手抓起一把止血的药草丢在嘴巴里嚼嚼,稍稍顺过呼吸来,就又把我们赶到一边,她要亲自煎药。唇色都有点发白了,她还耗费法力放灵蝶给断姻义竹送信,让他们俩快些过来呢。”嗣遥摇头道,小心翼翼地将放药的托盘置在床畔的小柜子上。

  麝兰苦笑了一声:“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乱来啊——又不真的是铁打的,难道就不怕身体吃不消么?”

  “我们也这么劝她,让她回去休息。但她说和沐魂姐夫日日夜夜都受着病痛折磨比起来,她这点小伤根本没什么妨碍。何况叛徒那档子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也没办法的啊。”

  麝兰蹙了蹙眉,嗣遥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是不是想问既然她都忍伤去煎药了,又唤了断姻和义竹,为什么最后却是我独自来了?”

  麝兰点头,嗣遥轻轻答道:“先是泉影那小子冲进来,慌慌张张把他在九天宫外听到的离谱事与我辈学了——”

  他熟练地微抬起沐魂的头,一勺勺把药喂入沐魂的口中,把泉影的言语娓娓道来。

  侧耳倾听的麝兰不禁露出讶然之色:“那小狐狸当着主上的面,还说那些荒谬话呐?”

  “可不是。本来我以为他单向少主子求亲这事就已很不可思议了。结果想不到除此外,他竟还敢提出旁的同样无理的要求来。”

  麝兰的声音沉了下来:“最大的问题是,绝大部分要求主上基本全都答应下来了——就连少主子的婚事,若要没有息渊那小子插嘴,主上也像要允了的样子呢。”

  “是啊。蝶纹听到泉影说的这些,脸就变了颜色。偏生断姻和义竹迟迟也不过来,她用灵蝶探他们的影踪,发觉他们正是被这只小狐狸绊住了。她想要亲自去会会他,这才把药予了我——虽说给我下了几十个咒。但这样能让她勉强放下心来——”嗣遥自我调侃道:“也足见往日我品德不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不是?”

  嗣遥的自嘲没能让麝兰的表情放松下来,反而愈加沉重:“不过是刚刚升仙的小狐狸,主上的隆恩,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性格开朗直率的,总是能够赢得更多的好感。主上自己本身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个性,会喜欢他也是当然的。”

  “直来直去的个性,在这九天之上多得是。泉影也是直来直去的个性,他在被指派给姐夫之前,也是服侍主上的仙侍——可这么多年来,不也仅仅是个三阶而已吗?不只泉影,主上因为自己的偏好,身边的护卫仙侍基本都是比较坦率敢言的,可谁又真的这么快就坐到了代执副手那样高的位子?”

  “那是他们的实力不足——你之前难道没注意我学泉影的话时说过,这小子能生生解了飞花殿下一拳,甚至还能与主上王座上对峙吗?”

  “这也不是实力的问题。虽然我知道以主上的个性,知道他是无心犯错就不会杀了他。但一丝一毫都不计较,甚至以自己的权势压下了众议,给了他有些过分荣宠与地位,就怎么看都有些蹊跷了。”麝兰咬了咬唇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嗯,的确有妖,还是一只狐妖。”嗣遥笑嘻嘻地道。

  “阿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麝兰神色颇有些恼,严肃地道:“年纪轻轻就升仙的狐妖,刚入天界的第一天就受到了这等关注,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是……”

  “可能会是什么?”嗣遥敛去了笑容:“莫非刚安静两年,你又要把那水月镜花,完全没影儿的事拿出来说了么?还嫌上次我们的损失不够大,被害得不够惨?”

  “默穹那次,的确是我们全都误会了。可是,不可能总是似是而非的巧合吧?不可能每次都是我们的错觉吧?就算尊上最后确实有些丧心病狂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所说的,并不是假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嗣遥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影:“出现了怎样?没有出现又怎样?我效忠的唯有姐姐和姐夫——还有被姐夫视如己出的少主子。什么尊上,什么他的梦境,什么天命所归,在我的眼里,根本都一文不值。”

  “可是……遵循着被指示的道路,也是我们这一族的使命不是么?我知道你因为姐姐的死也心有怨恨,难以释怀。可若是因为这个理由把使命也扔掉了的话,不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么?”

  嗣遥冷笑了一声道:“既都说了是被指定好的道路,既都讲了是注定的未来,那么我们不过是观测者而已。有我们、或者没有我们,都不会偏移地走向终点,才能被称为是命运吧。如果因为缺少了某种干涉,就偏移了轨道的魂灵,也称不上是‘天命所归’了。所以我不觉得我该为未来的光明承担什么责任,我只想过好现在,照顾好我身边的还在的,旁的,我根本就不想插手去管。”

  麝兰悲哀地注视着嗣遥:“你变了。”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全都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明过去都是那么积极地,为运命尽力,现在却全都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消极怠工,还自诩正义。”

  碗中药已尽,嗣遥将它放在一旁,擦净沐魂的嘴角,让他重新躺好,漠然道:“过去我们做得就很好吗?就不是以正义之名麻痹自己而行伤害之事吗?如果我们没有去行使所谓的正义,就不会被利用而掉入陷阱。落叶殿下不会死,姐姐不会死,沐魂姐夫不用这样终日与床榻汤药为伴。所以——够了,全都够了。”他冷漠地乜了麝兰一眼:“最好别再让我从我妻子的嘴巴里听到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来。”

  “到底是谁执迷不悟呢?”麝兰的声音提高了:“如果甘愿把自己的幸福牺牲了,也要把尊上的遗命执行下去的姐姐听到你现在的话,怕是会伤心非常吧?”

  嗣遥像听不下去,倏然站起。

  “少主子回来的话,就说我来过了。对了,今儿我去那些冥族兄弟那里住一日,到时你自己在寝居呆着就好。”

  当听完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已很小、很远。

  麝兰的手指,绾进了头发中:“都不过是在逃避而已。然而该来的早晚会来,这才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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