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泪樱花
泪樱花
第二天在上早朝前，罹天烬先去了艳炟的寝殿探望她。他发现门是开着的，可以听到里面艳炟焦急训斥宫女的话音。
“我一直佩戴的樱花坠子呢？有人看见么？好好找找！……我昨天出去的时候还戴着的。回来后有人看见没？”艳炟一边心急如焚地东张西望，一边发动所有宫女去找坠子。
然后她好像是想来起什么似的，大声唤道：”立刻准备伺候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罹天烬突然从门后走了进来。
“去噬神剑洞，我有东西落在那儿了。”艳炟转身正要进去更衣，却被罹天烬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才受伤，还要回去冰族大陆？你理智点！”罹天烬蹙眉严厉地制止道。
“不行，我非去不可！你放开我！”艳炟想把他的手从胳膊上挪走，可是他拽得很紧。然后她看到罹天烬使了个眼色让周围所有的宫女全部都退下去。
“这坠子居然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罹天烬不解地问道，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了那个樱花坠，问道，”是这个么？”
艳炟一见到坠子喜行于色，正想伸手去拿，却撩了个空。”你要干什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艳炟眼泛怒气。
罹天烬从容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这坠子从哪里来的，我再还给你。”
“与你无关！”艳炟狠狠地瞪着他说道。
“是么？那就由我代替你保管了。”罹天烬冷冷地说道。
艳炟沉默了片刻后，瞥开眼去说道：”是一个朋友送的。”
“这坠子是用冰族的幻术幻化出来的。你居然有冰族的朋友？而且还有那么强大的灵力？”罹天烬挑起眉头问道。看到艳炟缄默不语，他继续质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居然还会舍得抽出一丝元神附在上面一起送给你？而且你也可以为了去找这个坠子，连命都不要了？”
艳炟眼中露出一丝伤痛，她垂下眼去，没有作答。
“艳炟，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送你这个坠子的人，对么？”罹天烬眼泛着冷光和怒气。
艳炟的神情突然变得肃然，”把坠子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她用十分强硬的语气说道。
“拿去吧。”罹天津终于放手了，眉间有一分失望，”艳炟，我真没想到你和冰族的神会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你不要忘记你是火族的公主！”
艳炟望着罹天烬离去的背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火族！”
罹天烬侧过脸来，从眼角里望着艳炟说道：”不管他是谁，你最好把他给忘了，因为受到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可是，他依然听到她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遇到他。”
隔天，当艳炟的贴身宫女打理好寝殿走出来时，一道红光划来把她掳去了宫内一个黑暗幽静的角落。
“烬王子，您……您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宫女看着罹天烬直打哆嗦。
罹天烬冷冷地说道：”我有些话要问你。公主她……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什么冰族的男子？”
宫女一听，诧异了一瞬，然后立刻瞥开眼去低着头说：”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公主怎么会喜欢上敌族的人。”
罹天烬把他的手用力地掐到宫女的脖子上，眼泛杀气地说道：”她自己都承认和冰族的人有深交，你还想骗我？！”
宫女满目惊恐，吃力地从快窒息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烬王子，我求求您别为难我，公主会杀死我的……”
“你若是不说真话，我现在就让你死！”罹天烬双目一瞪，手又用力地掐了一下。
“我说……我说！求您放开我……”宫女苦苦哀求道。罹天烬终于松开了手。那宫女捂着脖子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公主她喜欢的人是，是那已故的冰族二王子樱空释……”宫女吃力地说道。
“什么？冰族的二王子？！……她不但喜欢冰族的人，而且还是他们的王子！”罹天烬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然后猛地爆发出一句：”怎么可能？！冰火两族战事向来连绵不断，公主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三年多以前，公主曾化成凡人模样，微服潜入凡界去寻找卡索王子。由于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同是幻化成凡人模样、仍在落难漂泊中的樱空释王子。虽然释王子很快发现了公主的真实身份，他仍是留在了她身边卧底，那其间还曾经帮过和救过公主几次。由于公主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就死心塌地喜欢上他了。”
“什么？他欺骗过艳炟？……那后来呢？樱空释喜欢公主么？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罹天烬急切地问道。
“其实，上一次冰火大战之所以会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樱空释王子用了调虎离山计，把王、公主和公主的哥哥烁罡王子同时从刃雪城骗回了浴火城。那时，他还重伤了王。”
“发生过这些事情，她居然还会喜欢那樱空释！”罹天烬满眼恼怒地喊了一声。
宫女尽力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我族战败后不久，樱空释王子就登基成了冰王，但半年后又离奇的失踪了。在位其间他还来过浴火城的王宫几次，但都并不是专门来找公主的，好像有什么要事要与王商议。”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说，他到底是不是也喜欢公主！又喜欢她多少？”罹天烬有些不耐烦了。
宫女看到他愈发焦躁，声音越来越低：”应该是吧……他失踪后四个月后，居然又在我们的王宫里出现了。公主看到他的时候欣喜若狂，他们还拥抱了在一起。那天，当他送公主回寝殿时，我还看到他吻了公主……”
罹天烬的红色瞳仁中满是伤痛，他自己的话音也低了下来：”然后呢，仅此而已？”
他看到那宫女突然又开始局促不安就觉得还有下文。他威逼道：”说，还有什么？”
眼看着罹天烬的手又要掐上来了，宫女吓得直往身后的墙上贴去。她用颤抖的声音支吾着答道：”有一天傍晚，他们两个一起从王宫里消失了很久。到了深夜，是王子把公主送回来的，然后分别前，他们又在公主寝殿的门后拥吻……隔天一早，我浣洗公主的裙子时，看到了……看到了裙摆上的血渍。”
罹天烬冰冷的脸上绽开了无比的震惊，然后震惊又化为了沉重的失落，最后那失落又被紧紧拧起的眉头化解了。他原以为他的自信和骄傲都是坚不可摧的，就如同他无比精纯的幻术一样强大，可这些现在就像他的心一样，都开始支离破碎。
“那个樱空释，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公主为他那样做？”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中的杀气却是咄咄逼人。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不过，我听说他的幻术非常强大，比冰族和火族中任何神都要强大。而且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长得像他那么好看的男子……”宫女低垂着头答道，不时地抬眼瞥向罹天烬观测他的反应。当她看到对面凶煞的男子微微抬起了头、眯起了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恼怒了，她吓得连忙补上了一句，”其实他和王子您很像……”
“噢？哪里像了？”罹天烬一脸不屑地问道。
“非常像，我指的不光是强大的灵力和幻术。其实我第一次见到您时吓了一大跳，您和那樱空释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可以说，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你们两个看上去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里，罹天烬突然觉得很多向来他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可以解释通了。他这才明白，那天公主为什么在看到他容貌后会有那样动情的反应。当时，她嘴里确切说的是”释，是你回来了么”。还有，为什么作为冰王的卡索能够给一个承诺要善待一个敌人，因为那是对自己弟弟的称诺。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公主对他的态度向来是半推半就，因为在她眼里看到的虽然是罹天烬，可是心里想的却一直是那个樱空释！
他硬性打断了自己诸多的遐想，继续向宫女问道：”后来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冰王卡索亲手杀死的，因为他其实也不是冰族的人。”
“什么？！那他是哪族的？”罹天烬万分诧异。
“我不知道。不过我最后看到他在浴火城的那几天里，他的眼睛是紫色的，银色的头发里还隐藏着一缕一缕火红的发丝。”
罹天烬突然觉得关于这樱空释的身份萦绕着浓重的扑朔迷离感，来头非常不简单，于是他继续追问道：”你刚才说他灵力如此强大，那还会被卡索杀死？”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听到公主对王说，他是在公主的眼前被杀死的，所以应该不会有错。”
“他居然是在艳炟眼前死去的……”罹天烬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她永远都不能释怀。然后他又疑惑了，既然是卡索亲手杀死了樱空释，为什么还要给他什么承诺？……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樱空释选择让卡索杀死了他！ 怪不得，那天在噬神剑洞，艳炟似乎根本不憎恨卡索，甚至……他突然想起来，那时候艳炟拉着他的衣袍说”快走”的时候，那句话似乎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站在他对面的卡索！
罹天烬的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感到困惑和悲伤。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公主的真正心思，和在她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难怪他从来都没有走进她心里。
罹天烬突然又想起，公主拒绝他求婚时，曾说过樱空释是为了保护她而死的。可是樱空释他灵力那么强大，有谁能越过他伤害公主……
”我问你，樱空释死之前，有没有做出过奇怪的举动？”罹天烬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宫女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恐惧几乎全部化为了绝望。她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个……这个……公主和王都是绝对不允许被再提起的。”
罹天烬沉默了片刻后，想起了阅兵式那天队友告诉过他关于王子烁罡突然暴毙和火王受重创然后消息又被封杀的事。他已经推测出了为什么樱空释会选择自杀，那是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烬王子，我可以走了么？”宫女哀求道。
罹天烬已是双目空洞，神情黯然。他幽幽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公主和樱空释的事，你还和谁说过？”
“只有王。”宫女低声答道。
罹天烬挥了一下手，示意那宫女离去。那宫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快速绕到罹天烬身后，三脚两步地想快点离开，可是还没走多远就被从背后劈来的红光击中，瞬间烟消云散。
“你知道不该知道的，还敢乱嚼舌头。”一脸冰霜的罹天烬缓缓转过身来说道，然后拖着沉重缓慢的步子离去了……
几天后，罹天烬正坐在自己寝殿的桌案前思量着刚才和火王商议过的、关于该如何毁掉冰幕和攻打刃雪城一事。这时，一个侍卫敲门进来秉报说他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侍卫离开后，罹天烬在桌案上缓缓地摊开了那轴他特意让人从凡界找来的樱空释的画像。那是一幅樱空释在冰王登基大典上的临摹画，是一幅由顶级的凡界画师所临摹的惟妙惟肖的肖像画。画中的樱空释身着凰琊幻术袍，头戴冠冕，手持着玄冰晶棱杖。银发蓝瞳的他，英俊挺拔，眼神平静而坚定。
罹天烬凝视着画卷微微蹙眉，然后用幻术将樱空释那只完好的眼睛对称着复制到了另外一只戴着眼罩的眼睛上。罹天烬倒映着樱空释面容的红色瞳仁愈发放大，愈发震惊，愈发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了樱空释的画像后，他几乎可以生动地看到满目含情的樱空释亲手将那枚用艳炟的眼泪和樱花幻化成的坠子戴在她的颈下。他也可以看到他怀抱着艳炟，两人含笑对视，然后久久地拥吻在一起。他甚至可以看到赤/身/裸/体的两人在铺满樱花花瓣的红绸上整夜销/魂/缠/绵……他落在画上的双手缓缓地把平铺开的画布紧紧攥进了拳头中，使得画中男子俊美的脸庞变得褶皱不平。
片刻之后，罹天烬抬起头来，缓缓地朝着一边挂在墙上的镜子看过去。镜子里面倒映着一个除了头发和眼睛的眼色以外，容貌与樱空释完全一模一样、但却是满脸煞气的男子。罹天烬大步迈出了寝殿，留下了桌案上的那幅画卷在红色的火焰中逐渐燃烧殆尽。
艳炟正在自己寝殿的桌案前复查刚才与父亲和罹天烬商议关于冰火大战策划的笔记。突然，她听到门外宫女和侍卫的话音，似乎想要拦住什么人。然后，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大步流星冲了进来的是一脸阴沉的罹天烬。他走到寝殿中后又一挥手，将背后的两扇门重重地关了起来。一层红光在门上蔓延开来，把门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
艳炟震惊地从桌案后站起来，疾步走了出来，面对着罹天烬厉声斥责道：”你要干什么？即使你现在是王子，也没有权力擅闯我的寝殿！”
罹天烬脸上的腾腾杀气消失了，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艳炟，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艳炟蹙眉问道：”什么事？”
罹天烬双眉一挑，笑道：”我叫人从凡界找了一幅上任冰王的画卷。”
听到这里艳炟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双眼。
“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画里竟然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罹天烬的诡异笑容开始变得苦涩起来，”艳炟，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这样对我了……你让我接近你，让我抱你，还让我吻你，却不要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你不让我进王宫，拒绝我的求婚，阻止我去攻打刃雪城，原来都是为了他，为了那个已经不在世间的樱空释！ 而我，无伦我做什么，都永远只是他的影子！”
这时，罹天烬可以清楚地看见艳炟睁大的红色瞳仁中沉重的悲伤，就是那种每次他们接吻后他看到过的那种！
“那个樱空释到底和我有什么不同，啊？”罹天烬笑容中的苦涩突然转变成不真实的温柔。
艳炟看到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他的手从自己面前拂过，幻化出了一头银发、清澈的蓝瞳和一身雪白的长袍。艳炟开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由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然后，那个樱空释的幻影温柔地笑着说：”是他对你说话的方式……还是看着你的眼神……还是……”他话未说完，突然打出一道红光把艳炟绑了起来。艳炟满眼震惊，却根本无法挣脱他强大幻术的束缚。
那个樱空释走到艳炟面前，把双手放在了艳炟的肩头，又突然用力一捏，用幻术移形把她猛地推到了床边。然后他凑到艳炟的耳根边轻声说道：”还是……他吻你的方式？！”话音未落，他就一把将艳炟贴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艳炟继续无力地挣扎着。那些贴在她脸上的银色发丝曾经给过她多少魂牵梦萦的回忆，但是现在这粗暴的吻和想硬行撬开她双唇的舌尖，让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喊都喊不出声。
突然，他又把她推开了，放肆地大笑了一声后，变回了火族王子的模样。
”出去！我要叫人了！”艳炟怒喊道。
“你叫啊？他们进得来么？我早说过这里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包括你，艳炟！”罹天烬冷笑道。
然后，他向前伸出一只手去，用指尖在艳炟颈下推了一下。艳炟带着满面的震惊和伤痛向后倒在了床边，她的红裙在床沿边铺开，披下的长发在榻上的红绸上散开。然后她看到罹天烬把自己一腿的膝盖跪在床沿上自己红裙下的双腿中间，将他的双手用力地把自己贴在身侧的双臂拉展开。
“你要做什么？！”艳炟怒视着从上面看下来的、被红黑发丝微微遮挡到的那双火红的眼眸。
“我要做什么？”上面的人轻蔑地笑道，顿了一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做你让樱空释对你做过的事！……什么作为公主的尊严……在樱空释的面前你的尊严都到哪里去了？！”
压在艳炟身上男子无比轻蔑的眼神和愤怒的话语像一把利刀一样深深地割在她心上。这次她不得不相信，他根本什么都无法记起来了。他不记得，那时，就是他自己，怀抱着她，立下了一生守候的誓言。艳炟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夜在落樱坡，樱空释从上方对视下来的温情目光，而现在她看到的，却是同一个人眼中无比蔑视、无比憎恨、狂怒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神情。
艳炟仿佛在她对视的红瞳中还看到了泪光，那又或许是自己眼眶中弥漫开的氤氲。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憋屈，终于用颤抖的嗓音大声喊了出来：”你就是他啊……你就是樱空释！”
罹天烬怔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然后又即刻变得愈发恼怒：“住口！你居然还在说这个！……你把你的心给了他，身体也给了他，可你还有什么留给了我？！”他一把拉断了挂在艳炟颈下那个扎眼的樱花坠子，狠狠地朝一边掷了出去。坠子落到地上后一直滑到了桌案前。
然后，他两手抓着艳炟红裙的领口，用力地撕裂开，一直拉下至她的腰间，然后俯下身子压在她身上，把自己的吻从她的脖子，到颈下，一直到胸前，大力地压迫下去。
可当罹天烬再次抬起身体用两手扯上她的红裙时，他看到从刚才开始就毫不挣扎的艳炟居然转过脸来对视着自己，从噙满了泪水的眼眶中顺着眼角向一边流下的泪水，已经把她头下一侧的红绸染湿了一片。她的眼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憎恶，只有无尽的伤痛。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曾经对视着那双眼睛，许下过誓死保护的诺言，但现在他不仅践踏了她的尊严，还想要践踏她的身体。
他脸上的怒气和凶煞消逝了，变成了沉重的内疚和失落。他慢慢松开了双手，站立了起来。在用幻术修复了艳炟被撕裂的红裙之后，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过身去，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当艳炟听到罹天烬在他身后拉上的门关上后，她缓缓地从床边坐了起来，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注意到了落在桌案前闪烁着的樱花坠，便站了起来去把它拾起来，然后又回到了床边坐下。
她用一只手提起那坠子，把坠子在另一只手打开的掌心上来回旋转着。坠子上流溢出的红白两色光彩让她眉间沉重的伤痛渐渐平复了下来。
突然，那坠子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打在了下面张开的手心中，几个如星象图般愈见明朗的字体显现了出来。艳炟认得出，那是冰族的文字。
她微微张开口，顺着缓缓延展开的字体读道：”我……爱……你……“一霎那，她从朦胧的记忆中回想起来了，那是樱空释决定放弃自己生命后留给她的最后的一句话。
她从床沿便无力地滑落下来坐在了地上，把脸埋进了曲起的双膝间，紧紧地攥着坠子，痛心地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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