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德宁公主

　　文载舟倒是有些意外，出书？还畅销？

　　“那是本什么书啊？”文载舟看着宋奎又开始说一半留一半，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黄秋葵不会让老吴给老宋递话，这话入了老宋耳里，就等于到了自己这里。

　　“就是……就是……唉，我没看过。就是没看过，所以我也说不上。就是看的人多，人多！”

　　“还一个就是，黄大人私底下听到其他同僚都在讨论这个。有空您自己看看吧！”宋奎想起那个书名，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像大人这么一个，这么一个高大上的人……是吧，肯定能心平气和地翻完这本书的。

　　只是这种禁忌的话题，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好开口，自己呢，有家有口的，反观文大人呢，又是才高八斗状元郎，又是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就是这后院，连个女人都没有，也难怪会这样。

　　自己那口子还说了，这男人啊，要是不成亲，不找个伴儿，自己独居久了，这心里头总归和其他人不一样，会有些奇怪的想法，就是可能憋出病来。

　　还别说，真有这可能。自己要是没家里那口子，指不定长夜漫漫，寂寥难耐，也能写出这样的书来……

　　想想也是，文大人都三十好几了，这要是十五就成亲的，指不定今年文府都能再出一个状元郎。这父子同是状元及第，想想都是一件美事。

　　可惜，可惜……

　　“我刚才听文管事说，昨天夜里张三本过来了？”

　　文载舟见他想要插科打诨地把这件事模糊过去，也不紧抓着不放，这事让老文去打听打听。“嗯。张三本跑来我这问个事。”

　　“他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抓到谁的小辫子了？”提起这个张三本，宋奎心下略为不耻。

　　“嗯，他跑来问我，说这徐相让梁炳去抓江世同，他怕梁炳徇私枉法！”

　　“这个张三本，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你看看他，正事不干，整天就想着参这个一本，参那个一本。你说他要是站队还好，偏偏是三刀两面派的，一会儿参徐相，一会儿参咱们，前些天还骂到官家头上。看他这阵仗，巴不得派去的人是他自己本人才放心，看谁都觉得是贪赃枉法的小人，搞得好像整个朝廷就他一个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其实张三本这个人，行事倒还算光明磊落。你看看他，不管是到哪家府上，从不畏畏缩缩，都是递了名帖，高声通报，坐着官轿堂堂正正进门。”

　　“所以他骂的人再多，却始终没有人要对他动手。就是徐相，他也不会把张三本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可就是因为这样，张三本反而成了彼此双方的一把利刃。”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文载舟不禁疑惑，张三本这个人其实真的让他琢磨不透。他表面上表现得越是想要留名青史，他就越是怀疑，他私底下曾观察过张三本，单看他这些年参过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其中有绝大多数是官家的意思。

　　他总是在官家的意思表现出来前，就已经提前替他开了一条路，到底是他这个人掩藏得深，很会揣摩圣意呢？

　　还是他身后的人，根本就是官家呢？

　　如果是前者，那么张三本这个人倒是可以一用。不过是需要多费些功夫。

　　若是后者，那就应该要同张三本打好关系才是。官家的意思，才是他要知道的意思。

　　宋奎是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张三本这样的人，所以即便觉得文载舟分析的有道理，却还是没有在张三本人品到底怎样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文管事的声音，“大人！福清姑娘来了。”

　　宋奎去开的门，见文管事身后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知道这就是德宁公主身边的二等丫鬟福清。

　　文载舟一见来人，知道又是那边出了事，抚了抚额头，这半年来，自从失心疯多年的德宁公主掉到碧波湖里，捡回一条命后，就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怎么的，人倒是变得正常了，可这正常的也太……

　　太过头了！

　　简直不像是小时候的那个常洛溪。

　　“大人，德宁公主和安瑜公主的人把西安大街给砸了！”福清有条有理地把发生在西安大街的事儿一五一十报告给文载舟听。

　　文载舟却是老神在在的喝起了茶，喝完了才问她：“蒋嬷嬷人呢？”

　　“在公主身边。一步不曾离开。”

　　有福清这两句话，文载舟就更加放心了。

　　有蒋皇后派去的蒋嬷嬷在，就无大碍。

　　蒋皇后和常女官的关系，是非那种大家族中靠那种血脉亲情维系的姐妹之情可比，因此，她派去的人，不但胆大心细，做事严谨，不比一般后宅嬷嬷那般上不得台面，最最重要的一点，这蒋嬷嬷身手不凡，习得一身好武艺。

　　就为了一件衣裳？

　　这有什么好大打出手？

　　从半年前开始，德宁就和安瑜杠上了。什么都要比上一比。两个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主要是清河郡主，她和安瑜公主两个人，德宁公主就一个，二对一，公主骂架肯定骂不赢，只好叫上人，动上手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福清眉眼笑得弯弯，“回大人，公主赢了。蒋嬷嬷的人，身手更胜一筹。奴婢过来这会儿，公主已经去了酒楼，准备大肆庆祝一番。至于安瑜公主和清河郡主，这会儿只怕已经进宫告御状去了。回回不都是这样吗？”

　　这倒是在理。几乎每回她们都是这样，掐上一架后一定要进宫找人评评理。文载舟这个但是不担心，反正，最后德宁会赢。

　　这真的是多亏了靖康帝爱屋及乌。她才能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即使之前一直神志不清，却也没受多大的委屈。

　　不过去年游湖的时候偶然遇见安瑜公主，掉到湖里，之后就一直找安瑜公主麻烦，看来德宁是想起些什么了。

　　“你回去好好侍候你们家公主。”

　　“是，大人。”福清俯了俯身子，告退出去了。

　　宋奎见着热闹看完了，也打了声招呼，回去陪他媳妇吃饭去了。

　　“老文，你去，去靖江书局买几本西窗先生大作回来。再有一个，想办法把这西窗先生的来历给我弄清楚了。”文载舟想起西窗先生这档子事，这才吩咐文管事，文管事办事稳妥，也不多话，领了差事出门去了。

　　而文载舟他们刚刚提到的德宁公主，此时正在京都最大的酒楼德庄酒楼的二楼包厢内，听着蒋嬷嬷派出去的人回话，“哦，你亲眼看着人进了文尚书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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