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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伤人事发


  见到余小悦开眼,残荷欣喜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残荷起身把帷幔撩起挂在幔勾子上,“宁远这会儿在外头,说是蒋家来人了。”

  余小悦拥着薄被,坐了起来,一个翻身背朝天,弓成了一个小团子。嘟嘟囔囔抱怨着,好困好想睡懒觉。

  又窝了一会儿,余小悦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见残荷已经准备好,这才施施然地梳洗打扮更衣。

  吃了一小碗小米粥饭,和一口包子。觉得没什么胃口便作罢。叫上宁远径直往前院慢悠悠的过去了。

  蒋二爷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原先郑管事同他说有个自称五爷的小姑娘,要同他做生意。他想也不想的就推说没空,最近手头上事儿多,哪里来的闲工夫陪这些小娘子过家家?

  他还真没打算理会这个余五爷。直到昨天晚上,老郑说,这位五爷差人送了份东西过来。让他过过眼。

  左不过一时半刻。他便瞅了一瞅。谁知,这么一个小姑娘,真是个有智慧的。这事要成了,蒋家的梨春园将会名声大震。她得了益,蒋家得了名利,实在是妙,妙极了。

  真想马上见见这位五爷。不行,现在太晚,姑娘家的最重名声。

  是了,明天,明天亲自去会会这个能写出这样故事的五爷。

  直到耳旁传来郑管事的请示,蒋二爷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出了余家,在自家马车上了,车窗外传来了小商小贩的吆喝声。

  “这位五姑娘,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看看,昨天那几张纸,就写出了那么凄婉动人的故事,今天给咱们的这份文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蒋二爷翻着手里装订成册的文书,越看越让他惊叹,越看越让他喜出望外,这样的大手笔,竟是出自一位还未满十四岁的小姑娘之手。

  郑管事在旁连连称是,只是还是出声问他,“二爷,这真的能成事?咱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虽说她占四成,咱们占了大头,可就是在京都,咱们的生意不也都是那些人送上门来的…”

  蒋二爷气定神闲地睨了郑管事一眼,“你还莫不是当蒋家是三房的蒋家?你真以为那些人是冲着咱们来的,那些可都是冲着长房去的。二房呢,一直都是关起自家的门来读书。儿孙若出息,总有出头之日。大房呢,早些年有侯爷,侯爷虽说没了长子,可有长孙在,侯爷是会老,总有一天是会倒下。可他们有蒋珩。一个蒋珩。有他在,娘娘,大爷和七爷,将来…”

  蒋二爷没再说下去,但这后头的意思郑管事知道,蒋家,虽是蒋二爷也姓蒋,可他是三房子孙,三房老太爷走得早,三老爷又不成器,如今二爷在外帮着蒋珩打理蒋氏一族的生意,可真正拿主意的却是蒋珩。长房独子。

  将来,他蒋珩便是蒋家除了老侯爷之外,百年内的第二个依靠。

  “而且,这样的大手笔,就是不是咱们,也会是别人。若是别人,倒不如是咱们。这位五爷看的不是我蒋二,而是蒋家的面子。若没有这份文书说明,照着咱们之前的想法,指不定还赚不到这六成。”

  蒋二爷望着窗外,悠悠地叹道,“九郎也快回来了。你把这文书一式三份,一份给九郎,一份给大爷送去。若是这两位有兴趣…这事,就有十足的把握了。还没进十月。两个月的时间把这戏排出来,也够了。照这么安排,元宵就能开场。京都和临安两处梨春园,元宵好好闹上一闹…”

  “蒋家好了,我也就能好。我好了,三房才能也好。”蒋二爷突然悠悠地来了一句,似是说给郑管事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进了十月,原本平静的临安城出了一件大事,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都在讨论着同一件大事。

  通州知府胡诌长子胡有为,来临安城为外祖父徐老爷子祝寿。却在临安城南门大街被凶徒所伤,胡有为重伤昏迷,凶徒被当场抓获。

  徐家请了临安城大大小小的大夫诊治,都说子嗣上恐怕无望。

  徐家老爷子乃当今徐相徐士雍的一母所生的胞兄。

  他的嫡次女嫁给了通州知府为正妻。胡家只有胡有为这一根独苗,自是不愿轻易放过这个恶徒。

  出了这事,胡诌其实早已经把心思放在多纳几房小妾上头去了,若不是这个节骨眼上,不愿也不能得罪徐氏,而且他还想着靠夫人的娘家关系,再好好往上升一升。

  胡有为是他的儿子,好是好,就是太会来事,这好色风流的本事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还能从哪儿来?

  要不是徐氏老这么宝贝疙瘩地宠着惯着,断断不会到今日这地步。都说,慈母多败儿。然后他却压根忘了,《三字经》里头也说了,养不教,父之过。

  唉,那逆子,九月里就为了个小娘子,把一个小铺子给砸了,还伤了人,好在那家人也识趣,没等他这头着手安排,就自觉地关铺子走人。真是一个个地不让他省心。

  可是才过了两天,临安大街小巷却又传出了那所谓的恶徒其实是苦主,他的娘子被胡有为逼死了。

  说是胡有为在城外遇到了一个美娇娘,色欲熏心,欲强占小娘子的身子。谁知小娘子性子刚烈,抵死不从,被迫无路可逃。最后纵崖身亡。

  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消息传到余小悦这里的时候,她正心血来潮在寒食山房练字,真的叫练字。

  因为她真的不会写毛笔字,这时候无比怀念炭笔,就是制作起来太费劲。

  刚开始写第一张的时候,兴致勃勃,下笔如有神助。

  第二张,无趣。怎么这么难看。

  第三张,都丑成这样了。唉,不想写了。

  尺素见到姑娘这般模样,心道,原来事不过三是这么一个事不过三。

  这是第几回了?记不清了。姑娘虽每回都想挑战一下自我修养,每每败下阵来。

  残荷兴致盎然地把她这几天从胡同口摊煎饼果子的王婆子打听来的,关于胡有为案的细枝末节都讲了一遍。

  “姑娘,胡有为那个色胚子终于得到报应了。就是可惜了戚娘子,最后还是做了他的小妾。连累大爷受了无妄之灾。不能人道还是便宜他了。呸,什么东西!”

  残荷依旧忿忿不平,“对了,还有件事,宁远刚刚回来,这会儿在外头要见姑娘。”

  余小悦喝了口茶,坐在临窗的炕上,望着透着树叶缝隙洒落的斑驳阳光,天气渐渐凉了。

  无声叹了口气。“叫宁远进来。”

  尺素打了帘子让宁远进来,余小悦这才收回目光,“找到人了?”

  “姑娘,周三郎找到了。不过…他被关在在牢里。”

  余小悦惊诧道,“怎么一回事?”

  “胡有为是他伤的。按照胡家和徐家的态度。周三郎,活不了。”宁远郑重其事地下了结论。

  余小悦拧了拧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手下的茶几,一下一下地,似是凌乱不堪,又颇具节奏感。

  宁远知道,姑娘又在转心思了。

  于是如往常一般,垂首站在一旁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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