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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回 夜半烽火


  张忌傲的晚宴结束时,由于时间已近亥时、夜色暗沉,加上了饮了不少酒,车骑将军赵讳与郡县的官员们就留四大主将在南平县城里过夜;张忌傲则是被自己的随从接回了住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丑时刚刚到,正是所有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南平县城以北忽然传出一声闷响,接着是冲天的火光。北城门值夜的士兵从打盹中惊醒过来,惊见北方天际出现的那一片火红,竟一时不知所措;良久才反应过来,爬上墙头的钟楼,“当当当”地敲响了警钟,回荡在南平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座钟楼原本是为了防备北方游牧民族的进犯而设的,后来朝廷在南平县城以北五十里处建造关隘、组织防线,游牧部族再也没有逼近过南平县城,钟楼的作用渐渐被人淡忘了。

  然而今夜这座钟楼再度响起,一些年纪稍大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第一反应是以为鹰戎骑兵来攻城了,急忙收拾包袱细软准备跑路。一些后生伢则没那么大的心理包袱,穿好衣服走出门外,赶到北城门口一探究竟,远远地就望见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北方的夜幕,心里的第一反应也是鹰戎骑兵叩关了!

  一时间南平县城闹闹哄哄,百姓们携老扶幼、骑马赶车纷纷涌向县城南门,要逃离这是非之地,生怕一旦关城被破,南平县就要遭受战火之苦。然而守城的士兵没有得到上头的命令不敢打开城门,顿时就与焦虑的百姓起了冲突。

  南平县是燕州郡的郡治所在,城里县令不是最大的父母官,郡守才是。然而此时无论是郡守还是郡丞、郡司马,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车骑营的一众将军们也是鼾声如雷,任凭城内如何吵闹,他们依旧沉睡不醒。

  好不容易有个父母官从醉梦之中清醒过来,还没出来主持大局,南门的守城士兵就已经被情绪激动的百姓们打趴下,城门被打开,人群逃难似的涌出了城。不仅南门如此,东门、西门也都是着急着出城的百姓。

  “城中已乱,非常好。”从西门中逃出来的众多百姓中,张忌傲混迹其中。他骑着马儿趁乱出了城,两名随从紧跟其后。

  张忌傲回望了一眼乱哄哄的南平县城,嘴上弯起一抹笑意:“秦骧这小子的鬼主意,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监军大人,下一步我们去哪儿?是赶回京城还是……”一名五大三粗的随从问道。

  张忌傲指着北方的火光说道:“我是车骑营的监军,自然是赶回军营中了!”说罢他调转马头,朝城北的军营绝尘而去。

  此时的车骑营一阵乱哄哄,着火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储存粮草的库房,这深更半夜一把火,就把五万人一个月的口粮给付之一炬;最糟糕的是,车骑营四大主将全都入城赴宴去了,军营之中群龙无首。知道的是粮库着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鹰戎骑兵来偷袭了,一时间军营里的骚乱程度不亚于南平县城。

  然而军营重地有怎么会如此轻易失火,而且是在粮草库房这么重要的地方?这其实就是“花铁蛇”成员罗子义和朱云风的本事了,这二人轻功了得,潜入军营的时候随身各携带了数斤的黑火药。在军营的这些时间,白天他们摸清楚了粮库的位置和守卫情况,夜间则暗中布置火药引信。

  今夜秦骧找到他们时,实际上他们已经将火药都布置妥当了,只等秦骧下令,一颗小小的火星就能将整座车骑营一个月的口粮给烧成灰烬。

  车骑营中除了主帅和四大主将,各军将军下面还有骑都尉、校尉等中级军官,这些人聚在一起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分析之后,认为只是单纯的失火事件,而不是鹰戎骑兵来犯。因此在他们的主持下,军营里的秩序慢慢恢复,救火工作也得以展开,然而此时距离火灾发生已有半个时辰,粮库里早已是焦黑一片。

  其实火灾刚刚发生的时候,军营中就已经派出了哨骑前往南平县城报信,但是这些哨骑刚刚跑出军营不就,就被早已守候在道旁的罗子义和朱云风用暗箭射落马下;即便有哨骑能够侥幸跑到南平县城门下,也被守候在那里的秦骧、铁昆仑暗算。不知不觉之间,军营和县城之间的联系就被切断了,车骑将军赵讳如以及他手下的四大主将在这个晚上完全失去了对车骑营的掌控。

  而这,就是张忌傲的机会!也是秦骧千辛万苦为他争取来的机会,只要他比其他人先赶到军营主持大局,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监军的身份接管整座军营!

  此时南平县城内,车骑将军和四大主将先后从醉梦中清醒过来,看到北边被火光映红的天空,顿觉不妙,刚刚穿好衣物跑出门,满街道都是逃难的百姓,城中流言四起。有说鹰戎骑兵叩关的,有说是边关被破、车骑营正与鹰戎骑兵交战的,更有甚者直言车骑营已经投降了鹰戎、正朝着南平县城杀来……

  总之乱乱哄哄,却谁也不知道军营中的情况。

  赵讳如、陈冕、韩莽、杜文错和王柱国、以及他们的亲随们好不容易挤到了南平县北城的门口,郡司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到车骑营的将军们到来,他急忙跑到五人面前汇报。

  “诸位将军,半个时辰前,城北突发大火,目测应该是在车骑营的方向,下官已命人前往军营查探,然而自今未见回报……”郡司马说道。

  赵讳如面色阴沉,其余四人脸色也不好看,毫不理会对方的报告、鞭子一扬就策马出城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郡司马。

  “定是张忌傲那小子在搞鬼!”赵讳如一边骑马一边忿忿地说道,“光防备他设的‘鸿门宴’了,却没料到这个时候他居然在军营中纵火!”

  “是不是纵火还难说!”心思细腻的杜文错说道,“也有可能真是鹰戎来犯,要知道将帅都不在军中,这是他们进攻的最好时机!”

  “杜将军推测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认为是张忌傲背后捣鬼的可能性更大!”韩莽吹着胡子说道。

  “先不要乱猜测了,赶到军营稳定军心才是第一要务!”陈冕眉头一皱,狠狠地甩了一马鞭,胯下骏马飞也似的向前冲去。

  车骑营驻地与南平县城不过五十里的路程,从距离上来说,他们赶回军营不需要很长时间;但他们在南平县城内耽搁了太长时间,想要追上张忌傲已经是不可能了,更何况秦骧与铁昆仑还埋伏在路旁,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这些人过去。

  果然赵讳如等五人出城后不久,便看见狭窄的驿道上横着三匹马,而地上竟然躺着三具尸体!夜色漆黑,但借着月光车骑营的将帅们惊见突如其来的阻碍,急忙勒住缰绳,纷纷停顿下来。

  武人出生的韩莽和王柱国二人下马查探尸体,得出了结论:“看服饰,一人是郡县的差役,其余二人是军中的哨骑。这三人口吐白沫、头部有打击伤,看样子像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的?”

  “有埋伏!”陈冕和杜文错齐声嚷道,紧跟在五人身后的数十亲兵抽刀出鞘,将将帅们围在了中间。

  “车骑营的诸位将军,在下在此等得你们好苦啊!”驿道旁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从低矮的树丛里钻出两个人影挡在了他们的前路,这二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正是秦骧和铁昆仑。

  “这三人是你杀的?”王柱国怒目圆瞪,也将佩剑拔了出来。

  秦骧瞥了一眼地上的三具死尸,轻叹一声道:“这三人都是无辜枉死之人,我本不愿滥杀,但他们却不听我的拳。无奈之下只有让他们做路边的野鬼,免得他们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有何计划?”赵讳如一边望着北方渐渐暗淡下去的火光、一边打量着秦骧和他身边的“昆仑奴”。

  秦骧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帛书、一方印信,丢到他们面前;王柱国警惕地捡起帛书和印信,借着月光一看,脸上现出诧异的神色。接着他将帛书和印信递给了赵讳如。

  “燕国相——秦骧!”赵讳如惊声道,“你怎会在此地?又在此地做什么?”

  “当然是前往燕国赴任,途径南平县,顺道来探望探望儿时的好友——车骑营监军张忌傲大人!”秦骧云淡风轻地说道。

  陈冕驾着马走到赵讳如身边,在他耳旁轻声说道:“燕王殿下有令,一定要除掉此人!”

  秦骧见有人与赵讳如交头接耳,朝那人高声喊道:“阁下就是陈冕将军吧?在下临行前左丞相崔大人特意嘱咐,若是有幸见到将军,定要让我向将军转达‘问候’!”

  “问候?什么问候?”陈冕不解道。

  只见秦骧伸出右手打了一连串手势,接着便怀抱双臂、笑而不语。陈冕被他这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一再追问什么意思,秦骧就是不答话;而赵讳如以及其他三人看这两人的奇怪举动,心中有了一丝疑虑。

  “陈将军,你是崔氏的女婿,左丞相现如今是崔家的顶梁柱,问候你也是应该的!”赵讳如瞪了一眼陈冕,语气听上去有些怪异。

  陈冕自然听出了赵讳如的话中之意,对方怀疑自己与他们不是一条心,连忙辩驳道:“这个秦骧在使挑拨离间之计,诸位可不要被他欺骗了!现下的要务是尽快赶到军营,否则军中无将帅,监军就有权指挥全军!”

  赵讳如以及其他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发觉秦骧这是在拖延时间,厉声喝道:“让开道!”

  秦骧不言不发,后退了几步,与之同时铁昆仑上前挡在秦骧面前,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秦国相,今日你若不肯让开,可别怪我等手下不留情了!”赵讳如端坐在马背上,眼中流露出了杀机。

  秦骧笑道:“如果本公子推测的不错,燕王应该也已经下令给你们,要杀了我,是也不是?”

  五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暗中投靠燕王的实情竟然被他掌握了,如此一来,按照陈冕的说法,一定要除掉此人。

  “秦公子,既然你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狠手辣了!”说罢车骑将军赵讳如大手一挥,跟在他们身后的亲卫兵们纷纷提刀上前,与铁昆仑、秦骧隔着三匹马、三具死尸相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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