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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初生记忆


  大刀划过掌心,鸿鸣手中滴下的鲜血瞬间被吸引向了诗余的怀中,诗余禁不住蹙眉,伸手掏出册子,鲜血瞬间被融入册子里,转而不复存在。

  诗余不太明白,抬头看向正收起大刀的鸿鸣,正想说什么,手中的竹册发出强烈的光芒,夹杂着那些丝丝缕缕的红线,慢慢伸展开来,飘然于天地间。

  那些词中的情愫,那些各人的往事,等着顾无言的阿拂,相思这个痴儿,落星与身体中的那个人,程天应的清歌,守着明月的秦榛榛……所有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别,所有的爱不得,情难断,都像昨日之影像,一一浮现在诗余眼前。

  那些世俗中人,离不得的情愫,都被一首首词诠释,直至,遇到良人。

  融入了鸿鸣的血,竹册发出的光芒几乎可以让天地万物都毁灭,那些红线带着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冲击直围绕着诗余,画面截然而止。

  鸿鸣不忍蹙眉。

  诗余似是再也经受不住,猛地跌落,手撑着地面,深呼吸,极力地想要从红线中挣脱,却又不得不任由它们缠绕在手臂上,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许多东西任凭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如刚开天辟地般混沌,意识也越来越浅,似是经不住缠绕都离她而去。

  诗余闭上眼,疼痛,接踵而来,无法呼吸,难以抵抗,仿佛,重造骨血一般难熬。

  鸿鸣伸手想去帮她,却被理智制止住,这是劫,无人能触碰。

  “天命难违,却并非不可违,我定会为你们,破了这天,力挽此命!”

  一人钪锵有力地说出这句话,是个女子,没有地动山摇的气势,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那么有力量,充满着对世间命运的轻视与嘲弄。

  这句话,一直反复地在诗余的脑海中响起,轻柔而坚定非常,如同颈箍咒般扰乱人的心弦。

  终于,册子像是猛地失去了所有力量,从半空中跌落地面,发出响声,红线与光芒尽数消失,仿佛刚才的力量根本不是从此处呈现一样,一切,恢复到风平浪静之时,亦尘埃落定。

  诗余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睁眼,看着蓝得发亮的天空,晴朗一片,知更鸟的叫声,远在天边,却仿佛近在耳边,清清楚楚。

  鸿鸣走过去,单膝跪下,俯视她,见诗余毫无反应,只一直盯着天空看,鸿鸣反而好奇地也瞧了瞧这天,而后挑眉,一脸嫌弃。

  “怎的,记起什么了?”

  片刻,她才张嘴说话:“你手疼不疼?”

  鸿鸣摊开掌心看了看,笑道:“你猜疼不疼。”

  诗余知道他这个人神经兮兮的,也懒得继续理他,“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记得什么?”

  诗余似是思考了一下。

  “大概,记得了大半吧。”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也不像是重新记得生前之事那样。

  “说来听听。”鸿鸣表示很有兴趣,兴致勃勃的模样。

  她翻身坐起来,瞥了他一眼,唇边似笑非笑,道:“不如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上古神物之灵,可开启万物之魂,令其复苏,寻得解决办法。”鸿鸣耸肩,继续说道:“我本不知,是去找一位故人得到的答案。”

  “所以,你是谁?鸿鸣。”

  鸿鸣笑笑,毫不在意地回答:“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呀。”

  他一直,都以真实面对她,从不曾欺瞒,曾经这样,现在也如此。

  诗余猛然醒悟,鸿鸣,鸿鸣刀也。

  传说上古时期,轩辕黄帝铸一刀,取名鸿鸣,后因其恐自发的刀意太过于强烈,怕夺轩辕剑之名,更怕祸害苍生,欲毁时,鸿鸣成一云雀,化赤色飞入天际,从此不见踪迹。

  此刀,威力无人知晓,亦无人见过。

  若这般说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有鸿鸣刀相助,此事略有蹊跷,问他肯定不说,无从入手,难以考查。

  诗余看着眼前的人,上古神刀,神秘莫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会蹲在路边,笑得好看的生灵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先过着吧。

  诗余垂眸轻笑,站起身来,抱臂往前走去。

  “别走呀,你还是没说记得什么呢。”鸿鸣知道以她之智,断然知晓他的身份了,便不在此话继续下去。

  “我呀,记得了神婆、宫廷、占卜,还有,楚未晚……”

  那些生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避也避不及,无法逃脱,她觉得自己就像网中的猎物,隔着一道道伤疤去看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她忘了的世界。

  有时候拥有太多记忆,并非好事,可是,终究是时机成熟了,该来的始终会来,那些离去了的人和事,也该在她的回忆中,重生。

  那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与世隔绝,却能洞悉天下事,承天下情,那里,被世人称作无方。

  诗余生前,就出生在那。

  其实也没有世人说的那么神秘,无方不过是一个过着简单生活的地方,因着华休的带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为世人避之,方能长久。

  华休此人,得说上一说,作为女子,其智慧计谋乃是一绝,可以谓之尽天下之智,她生性不爱热闹,不喜与人往来,只觉这外面的世界颇难过了些,可虽她自己不喜欢,对待族人倒是宽容。

  华休不仅会用谋略,还懂占卜祭祀,行天道之术,作轮回之事,这样的人,在凡尘里,统称为神婆。

  诗余是其养女,生而无父无母,尚在襁褓时便被丢弃在蓝雾树下,华休见着她时,她正笑着,咧开了嘴,蓝花楹的花瓣,掉落在其身边,一片相融。

  华休知道,她与这个孩子是有缘的,于是便收养了她,将一身本领,尽数教授。

  这是个与华休一般,与天地有缘的人。

  诗余自小便自在惯了,无人管束,任其潇洒,这样的日子随性自由,在华休的教导之下,占卜之术,已然胜过华休。

  华休待在房中,望着窗外的诗余正躺在树干上,一手枕着,一手拿着一本书在那看得认真。

  她的心,微动,最近常常想起,当年给诗余行的占卜。

  只一字,便足以让华休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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