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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免 第93章笼中之人


  小摊内的仇慈低头吃了两口面,耳畔是周遭人的议论声。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从京都到此地,还真是什么也拦不住那张嘴。

  “最近去钱镇的人回来说滕州以后便可随意经过,今后再也不必担忧遇上玉面神教之人了。”粗布麻衣的小哥,轻笑道。

  开口之人脸颊黝黑,手端着碗笑的老实。眸中带着些许的激动,盼了许久终于成真。

  对面的男子跟着回道:“可不是,这玉面神教莫非改了姓。谢天谢地,总算不会担忧被那些虫子咬上一口。”

  他们口中的滕州,仇慈两人只是经过,并未曾进入。没曾想,这帮派竟如此厉害。玉面神教的人,他们也未曾遇到过。若是仇慈有印象的话,先前他一掌挥死的人就是玉面神教教徒之一。

  仇慈喝着碗里的汤,颇为好奇这玉面神教。江湖上多数的门派他都有所耳闻,暗香楼,天机阁,执剑山庄,真是有意思。

  尤许也将两人的话听入耳中,他对这些江湖门派都没有多少兴趣。一心都扑在萧蔷之内,萧蔷之外的事皆是无他无关。尤许抬起头,望着仇慈饶有兴趣的模样打趣道:“难不成你也对潇洒自在的江湖,有兴趣?”

  “率性而为,谁不眷恋,谁又不喜欢。但世间之事,岂因我喜欢、眷恋而为我开路。”说来仇慈还带着些许的遗憾,被仇恨所缠绕的人,哪能轻松自在。

  他的喜欢也不无道理,世间之事有多少是可以自己做的了主。仇慈低着头轻笑,满脸的自嘲。

  尤许望着他,似是不大理解。但两人的命运,却又近似的很。

  如同两只被束缚的鸟,困在无形的牢笼之内。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从笼中飞去。可能是怕了,可能是倦了,可能是乏了,再也无心去展翅翱翔于他们向往的天空之中了。

  尤许不愿再看到仇慈的愁容,起身背对着仇慈道:“我们赶路吧。”

  “听阿许的。”仇慈站在尤许的身后,与尤许并着肩回了客栈。

  太多感情用不着言明,就如同扑面而来的风。不是看不到,它就不存在。

  仇慈站在客栈前,接过小二哥马车。他扶着尤许上了车,自己则坐在车外赶着路。

  尤许掀开车窗帘子望着人群快速告退着,他也无心再看下去,缓缓的将帘子放下。漫漫长路,却因心悦之人在侧而变得不再难熬。上天无意的点缀,却让尤许失了心。

  吱吱呀呀的马车不停地摇晃着往前行驶着,尤许身上盖着薄毯靠在马车上。不知还要过多久,他才能安稳睡了过去。此次进京,可能这份悠闲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

  他躬着腰身出了车内,坐在仇慈的身侧道:“我们真的要回京了吗?”

  “阿许若还有想去的地方,直管告知。回不回京,全看阿许的心意。”仇慈挥着皮鞭,望着前方的小路。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在前往滕州的小路上吱吱呀呀的往前。

  尤许眉眼弯如月牙儿,轻笑道:“你我身负皇明却如此悠闲自在,皇上若是知晓早都砍了你我的项上人头。”

  “他若有这想法,他的头会比我们先行落地。阿许担心过于多余,多散散心也是好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仇慈说的是如此顺嘴。

  天下易主对仇慈而言太过容易,但他不想就此罢休。就如同熬汤一般,小火慢炖。

  尤许靠在马车,侧过脸望着驾着马车之人。他相信仇慈有这等本事,也眷恋仇慈给自己的安全感。命运这种事,好像对仇慈无太大的用处。

  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仇慈大仇得报弃他而去。他接下来的日子,该要怎样度过。

  仇慈转过脸回望着尤许的双眸,承载着万千的哀愁眸底,像是冬日里的冰块一般难以化解。他敲着尤许的额头,好笑道:“还有何事不如阿许之意,说出来我好一并解决。”

  “我哪有那般的尊贵,让别人都顺从我。”尤许被仇慈动作惊的一愣,望着前方不再看仇慈。仇慈对他的宠溺过了度,也怨不得尤许多想。

  尤许抱着双腿,不愿再多看仇慈一眼。生怕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他将头埋在着自己的双腿上,像只野猫一般蜷缩着。温润的风吹过他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他。

  仇慈将马车驶的慢了些,让他少吹些风。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的光也变得强烈起来。

  尤许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侧过脸望着驾着马车的仇慈。他无比期盼着时光能停留此刻,阳光温暖微风迎面以及身侧的仇慈。摇摇晃晃的马车,也不停歇。

  仇慈悠然的望着前方目光没有焦距一般,望着仇慈的尤许眸底尽是柔和。在光线的作用下,圣神的让人不可冒犯。命运弄人,缘分使然。他的心中无数次曾描摹过得人,却始终不知道他的面貌。

  尤许望着望着,他的双眸被光线柔和的催眠过去,驾驶着马车的仇慈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仇慈望着此刻的天,靠在马车上也不知思索着谁。

  夕阳缓缓的落下,天际出现了霞光。霞红色往深黑色过度着,太阳缓缓的下降着。前方的路漫无边界,长到没有尽头。两旁的树枝上歇息的鸟儿,为两人的孤独旅程伴着奏。咿咿呀呀的,倒也别有风味。

  微风也由热转凉,天地间呈现出一片暗灰色。

  仇慈闭着眼稍作休息,他感受着每一缕风从他的脸色经过。睡了一中午的尤许有了醒意,他揉着自己的后脖望着身侧的人。不知不觉夜幕已至,他还没怎么发觉一天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尤许跳下马车,站在车前望着天际。在过一座山,就会到京都。他想再拖延些时日,不想太快到达那个地方。

  浅白的月牙从夜空中透出,与漆黑的夜成鲜明的对比。四周空荡荡,除了他们也别无人影。可尤许一点也感觉不到恐惧,因为他相信他身后的人会保护好他。

  仇慈缓缓睁开眼,望着前方漆黑的身影道:“阿许上来,我们接着赶路。”

  “你去车里休息会,下面的路我来驾着马车。”尤许搀着仇慈的手,上了马车。他坐在车拿起一旁的皮鞭,驾着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不停歇。

  仇慈也没了睡意,他靠着马车望着沿路的风景。黑不隆冬的,也不知有什么看头。他却看的起劲,想来他最喜欢的还是这漫天的黑。

  忽然想起两人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多少东西。仇慈进了马车拿出车里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干粮和水壶。

  仇慈拿过尤许手中的皮鞭,将手上的干粮和水壶给尤许道:“阿许先吃点东西,长夜漫漫肚子受不住。”

  “仇慈,呵呵,我竟连你的真名都不能知晓。”尤许结果仇慈递的东西,刚想呼唤仇慈名字,心中不免有些苦闷。

  想来也是,相处一年多了,连真实姓名也不知晓。即便是两个陌路之人,也不会混成他这般。也不知该说他愚蠢,还是还说他聪明的好。

  “我如此做法也是对阿许好,免得他日我虎落平阳,阿许也可借此撇清关系。”仇慈挥着皮鞭,望着前方的路悠悠道。仇慈的思虑很多,或生或死。可能早已无生无死了,他活在这世间只是为了仇恨。

  尤许对仇慈而言,只是他计划之中的一个例外。但尤许的存在并不妨碍他继续实施他的计划,毕竟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十几年。身体中每一丝血液,都不会允许。

  尤许低着头啃着干粮,不再言语。越是沉默,越是心酸。嘴里的干粮硬的他咽不下去,手中的水壶却捏的死紧。

  他抿着嘴,侧过脸望着仇慈强行咽了干粮道:“为何待我如此之好?你我素不相识,却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既是生死相交,却为何不敢坦诚相对。”

  “阿许莫要多想,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定会将一切都告知于阿许。长夜漫漫,去马车里歇着吧。到了地方,我会喊阿许。”仇慈不再回避,但也是一种回避。他所言的时机,也不知何时能到来。

  也许仇慈压根就没有准备说出口,也许尤许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泛着黑的夜,在蝉鸣虫叫声中显得有些惬意。黑白的前方,却踏实的要命。

  仇慈驾着马车朝着滕州的方向走着,这一赶就是两天一夜的路。黑夜白昼来回替换,他仍旧一如既往的坐在马车前。这一段路,倒是空荡的很。来来往往也未曾有几人,客栈与村落也少得可怜。

  他望着途中唯一的一家客栈,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侧过连望着客栈的门匾,风云客栈的四字显得有些狰狞。

  仇慈扶着尤许下了马车,几日的路途赶的有些累。两人急需好生休息,好好的调休一番。风云客栈内的伙计们,望着进来的两人互相使着眼色。

  也许,他们只是见到了金银的影子,却没有闻到危险的味道。

  仇慈坐在客栈之内,望着桌上的刀痕剑伤,也猜得到此店绝非一般的小店。

  店小二为两人倒着热茶,恭恭敬敬道:“客官想来点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随便上点家常小菜,下去吧。”仇慈制止与尤许拿起的碗,侧过脸对着店小二道。

  尤许将碗放下,望着桌上的刀印,心中也有些了然。这黑店做的也如此明目张胆,将桌子也不换。可能这一段路就这么一家客栈,他们才有恃无恐。

  店小二将饭菜都端了上来,放在两人面前。盘里的两根菜叶,以及碗里未煮熟的米粒。

  仇慈忽然起身,拉着店小二的衣襟冷声道:“这些饭菜就是我点的吗?呵呵,你们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你来吃两口,让我瞧瞧。”

  他语毕一把将店小二按在桌上,顺手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小二嘴里塞。力道兴许用的过分了些,将小二哥的脸惹得通红通过。坐在一旁的尤许,望着店小二的反应也被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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