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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清颜寡欢


  简亦繁吩咐小厮将菜全数撤回,让他们在酒壶里灌些姜汤送来。

  他用手帕擦着宁九儿嘴角的酒渍,为开解她道:“幻形又岂能与真人相论,再者能对你动杀机之人,又岂会是我。”

  “等我梦中见了它,定然要好好教训它一番。它学的太假,一点也不真。以为披上你的皮,我就奈何不了它。”宁九儿拍着桌子,气急道。

  她本就奈何不了幻形,如今他有多加砝码。每晚醒来后她的功力就长一寸,而隔晚梦境里的幻形也跟着增一丈。宁九儿想来,越发哭笑不得。

  简亦繁接过小厮送来的姜汤,为她倒满酒杯递于宁九儿手里骗哄道:“多喝点。”

  “老头不知一人偷摸去哪吃酒,一个人干饮好生无趣。”宁九儿说话间眼神瞥向简亦繁,心道要是他能陪上自己几杯,就再好不过。

  简亦繁拿起酒壶,斟满两杯姜汤塞进宁九儿的手里,他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想来最近多雨,姜汤恰好可抵御风寒。

  看的宁九儿一乐,跟着一饮而尽。她酒醉已深,没有察觉到杯里的酒已变了味。

  简亦繁眉眼微弯,多给宁九儿倒了两杯。

  宁九儿心情好了些许,也不推脱连喝几杯。没多久就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简亦繁扶她躺在床上,关了门窗后离开了。此刻已近半夜,天上的一轮明月高空悬挂。他细算着时日,再过一年多也该是他与宁九儿弱冠之日。到时他大可将这身女装褪去,亦可见宁九儿的女装模样。爹答应了他,在弱冠以后就可与九儿离开此处闯荡江湖。

  这个消息,不知宁叔叔可告知与九儿?

  地上的泥土依旧有些潮湿,他走过还带着浅浅的脚印。藏在树梢上的蝉,声音越发的低沉。它漆黑的双眸,映着整个世界。地平线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

  坐在轿子里的顾子婴,掀开帘子望着喧闹的集市。一男子入了她的眼,勾着嘴角的她魅惑倾城。她的一声令下轿子停了,深情缓缓从轿上走下。一身红衣便已出尘绝艳,更别提那魅惑人心的容颜。

  如此美人,岂是能轻易忘去。

  人群里的仲序一眼便认出了她,淫贼一枚!

  顾子婴眉头微挑,似是看上了仲序。她低声吐出几个字,足以将仲序停住脚步:“景清欢在我手里。”

  “清欢?”听到这个名字的仲序,愣在了人群之中。

  他大喜过望转身朝着顾子婴望去,却发现人已上了轿子背离而去。仲序的脑内不断在盘旋着顾子婴的话,清欢,她……她还活着。仲序跟着轿子,想要问个清楚。

  却被抬轿之人身上的气势,逼的几尺之远。万千的疑问在脑内,他想冲进轿内,却苦于自身文弱不堪。待到轿子停下,他的脚步也跟着停下。

  顾子婴下了轿子,进了一家客栈,别有深意的看了仲序一眼。

  她势在必得的眼神,却是弄红了他的脸。淫贼,就是淫贼。

  仲序望着顾子婴一阶一阶的上着楼梯,故意放慢步子似是在等待着他。

  她的出现,夺去了楼下喝酒人的双眼。惊艳间,情款款。如错踏人间的仙子般,刹那间引得众人爱慕。唯有仲序心心念念的着别人,全然无视顾子婴的美颜。

  顾子婴身后跟着的左右侍者,眼泛寒意将周身的爱慕转换成惶恐。

  仲序也被她身后的两位侍者,所吓匪浅。

  顾子婴提着裙摆上了楼,进了上房之内坐在床榻之上静候着。

  跟着上了楼的仲序,望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侍者躬身道:“小生找房内的姑娘有事要问,可否通融通融。”

  “放他进来。”一阵强风将门吹开,门内榻上的顾子婴勾唇对着左右侍者笑道。

  门外的两名男子各退一步,为仲序让路着。进门前的仲序,对着侍者欠身行礼。此事关系重大,他不想被旁人听了去,顺手将门关了。

  顾子婴的手撑着脑袋,慵懒的望着仲序道:“公子莫不是想让本尊负那日轻薄之责,让本尊娶公子为夫。”

  “姑娘莫要说笑,方才在街上听到姑娘说起一人。姑娘可认识景清欢,景姑娘。”仲序躬着身,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期盼的双眼,盯着榻上的红唇。盼望她说出关于清欢的消息,好让他有地可寻。

  日日思念的亡人,忽听觉她还健在人世。

  他的心,欣喜的过了分。

  顾子婴抬眸间一笑嫣然,红唇轻启道:“竟是想要寻她?那本尊倒要问公子可有何资本与本尊交换?不然这样如何,一字千金?”

  “姑娘此言差矣,当日姑娘有危难之时,躲于小生房内。如今轮到小生有难,姑娘岂有不救之礼。”仲序耐着性子和顾子婴一一讲理。

  红影闪过,顾子婴从榻上起身的瞬间已立在仲序面前。

  原地的仲序,一晃神被她的动作惊到。

  她指尖挑起仲序的下巴,手搭在他的肩上故而调笑道:“公子不如从了本尊,本尊今后见到了,也好帮公子留意几分。”

  “姑娘莫要胡言,若是如此这般,小生也无话可说。”仲序转身就要离去,被顾子婴拦个正着。

  他望着身前的人,蹙着秀眉。却未曾发觉那人眉眼中带着眷恋之意,亦多了几分戏弄之色。

  顾子婴指尖轻点击中他的穴道,拦腰扛起好笑道:“本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之人,给本尊扔在轿里。”

  “无赖,淫贼。”仲序怒视着顾子婴,气急怒道。

  门外的侍者抱起仲序下了楼,敢如此侮辱尊上后能喘气的人,普天之下几乎没有几个。尊上嘴上虽未交代,但他深知此人对尊上的重要性。

  侍者将仲序好生安顿,放在轿子里送出京都。

  顾子婴留在房内,推开窗户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桃花眼半眯的她紧盯着从人群中消失的仲序,直至轿子消失。

  她的双眸似是只轻轻一扫,便足以勾起这世间千万人之魂。一阵微风吹来,耳畔两侧的墨发微微晃荡,更显妖冶不羁。却不能忽略她唇角的宠溺,像极了猫对鱼的喜爱。

  门外的侍者双手环胸,守在门外。

  房内的顾子婴坐回床榻,闭眼歇息着。她都忘了此行目的为何,十多年前的府邸现已换做他府了吧。若是岁月再重新倒退,她又该如何去对待这一生?

  顾子婴闭着眼,也难以入眠。她从榻上坐起,从窗户上离开客栈。

  红影闪过,像极了一朵变了色的云。

  烦闷的她重回长谷殿内,脚踏进殿内听着仲序的骂喊声。

  顾子婴闻声进了内殿,望着榻上五花大绑的仲序不禁乐道。她的手下,还真懂她的意思。顾子婴每上前一步,仲序就多骂一声淫贼。

  如此强买强卖的买卖,真是让人难为情。

  顾子婴蹲下身子,与仲序平视道:“公子欠本尊银两,还如此不依不饶。本尊倒是想问公子准备何时还那两万四千两黄金?”

  “你这淫贼胡言乱语什么?你我不过两面之缘。第一次轻薄与我,第二次强掳与我。我还未曾问过姑娘是何居心?!”仲序有些气急,咬着牙双眸里燃着的怒火已快烧到眉毛。

  如此绝色佳人,别人赶着还来不及。仲序倒是推脱的干净,生怕被人误会。怒火中烧的他,不由的恶语相向。

  顾子婴起身坐在书桌前,将之前写的诗文扔在地上道:“这位公子喜画,你们帮着为他画上几幅。”

  “是。”门外站着的两个侍者,匆匆赶来将仲序抱起。

  两人还未曾走到门口,就听到桌前的人说道:“切记,公子偏爱淫贼。为他作画时,将衣衫去个干净免得遮住了公子的风华。”

  “你这淫贼,不知羞耻,不懂廉耻。”仲序气急怒反道,奈何他全身动弹不得。

  如今的他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找到清欢的下落,还要被人如此侮辱。

  从小饱读诗书的他,顿时有了轻生的念头。他刚想咬舌自尽就被人点了穴,连话也说不出更别提想要自尽。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夏季就如此应付过去。微风轻吹着树梢上的枝叶,轻易间吹掉了两三片。

  顾子婴提笔挥毫,宣纸上写着一个欢字。

  景清欢,呵,清颜寡欢吗?

  谁为她起得的名字,如此凄惨。

  顾子婴举起宣纸,太阳从纸上穿透过来。将黑墨的欢字,映的格外显眼。

  子曰诗云空尽欢中的空尽欢,是否就在诉说此刻的她。顾子婴将宣纸扔在书桌上,低头痴痴的笑着。似是嘲笑着命运的折弄,又似是暗讽自己的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原地,这一次她不想讲仁义道德,只愿顺从心意。

  一切不如她愿者,皆无存在的价值。

  几个时辰后,女婢将有关仲序的画送来。女婢将画送到顾子婴的手里,岂料她又原封不动的扔在画缸里。

  仲序也被送了进来,其余人识趣的退下。

  顾子婴兴趣渐失,坐在床榻之上闭眼道:“若想要景清欢活命的话,最好给本尊闭嘴。”

  她说话之余,解了仲序的穴道。被捆绑着的仲序,瞪着身侧的人却不敢言语。生怕眼前的人,对景清欢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地之间不知何时忽然沦为一片漆黑,它叹息声化作一阵风吹向各处。躲在乌云中的月亮也不敢出来,生怕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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