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西北
皇宫御书房内，大兴朝年轻的皇帝正对着一堆奏章头疼，一名内侍轻步上前，躬身禀道：“皇上，益郡王来了。”
皇帝一喜，忙道：“快让他进来。”
方维跨过门槛，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杨昶起身向他招手道：“你来得正好，朕看了一日奏折，头都晕了。”
方维见桌案上果然奏折堆积成山，笑着问道：“皇上可是为东北灾情发愁？”
杨昶揉着眉头道：“可不是，这次北平连降十几日的大雪，不少百姓受灾，偏偏雪堵山道，只怕等不到朕派的人过去，那些百姓就要活活冻死了。”
“皇上不必担忧，早在大雪封山之前，臣就让人往北平四方阁分号运送了一些衣物粮食，应该能撑一段时日，待皇上的人清理了山道，将救灾物资运送到，灾情自然迎刃而解了。”方维躬身道。
杨昶闻言大喜，走到方维身边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太好了，这样北平城的百姓就能安然度过危机，且不怕会发生民乱了。说说，你怎么知道这雪会越下越大的？”
方维笑道：“臣并无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想着北平城地处偏僻，且进城的山道狭窄，若有万一，便成孤城，因此才吩咐人多做些准备，以防万一罢了，不过臣力量微薄，也只能多撑几日，要彻底消除灾情，还得靠皇上。”
杨昶哈哈大笑，坐到榻上道：“你啊你，早跟你说回来帮朕，你偏不答应，你满身才干用在商场上，未免大材小用了些。怎么样，再考虑考虑？”
方维欠身道：“皇上说笑了，臣还是比较喜欢当只闲云野鹤，朝堂能人辈出，也不差臣一个。”
杨昶拍桌子：“你少给我讲这些虚的，朕知道你看不惯朝堂的尔以我诈，你也真够忍心的，咱们一起长大，可如今你倒是逍遥了，丢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大摊子事儿。”
方维见皇帝又老调重弹，颇觉无奈，只好道：“我知道皇上日理万机，甚是辛苦，臣答应皇上，若您真的遇到什么难解之事，臣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杨昶见达到目的，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像点话。”见方维一脸云淡风轻，不由打趣道：“听母后说，你不愿意与瑞国公家结亲，可是怕了那林霞公主？”
方维看着皇帝脸上的戏谑，仍然不动声色，只淡淡道：“瑞国公功勋卓著，臣却是一介商人，恐不匹配，故请太后收回成命。”
“你少废话，什么不匹配，朕看你是看不上那个林霞郡主吧，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杨昶没好气地说，每次看到方维那张八百年都一个表情的脸，他就没来由的想揍他一顿。
没成想方维突然认真地道：“皇上猜对了，臣心里已有心仪之人。”杨昶来劲了，忙问道：“真的？是哪家姑娘能得你的青眼？”
方维低头看着袖口，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嘴上却仍是淡淡：“她和我一样，也是个商人，皇上不认识。”
杨昶却更好奇了：“什么，商人？那姑姑能愿意？还有方尚书呢？”
方维道：“所以日后可能还得请皇上帮我个忙。”杨昶仍要追问，却听方维继续道：“臣今日前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西北那边，有消息了。”
杨昶一听，忙收起了脸上的好奇之色，正坐倾听。方维继续说道：“据派出去的暗探回来禀道，在凉山发现了两处隐秘大宅，里面日夜灯火通明，臣手下的人冒死进去勘察，发现里面确实藏了天大的秘密。”方维的语气凝重，杨昶的心不由微微揪紧，果然听方维继续说道：“里面聚集了许多青壮年男子，他们日夜不辍，正在打造、打造兵器。”
杨昶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了两圈，方才道：“难道、难道数年前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凉山上真的有铁矿，而惠王将它变成了兵器，惠王他、他好大的胆子。”
“天和庄虽是近一年才被人们所熟知的，可据种种迹象表明，惠王早已经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敛财，只是以往大都假借他人名义，这才躲过了咱们的眼睛。”方维道。
杨昶气红了眼睛：“惠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怪只怪当初朕一时心软，倒是放虎归山了。”
“皇上莫急，惠王虽处心积虑，却也不是滴水不漏，他征用大量男丁早引起当地百姓不满，他让西北豪绅将钱财托付于他，恐也有威逼之嫌，如今咱们窥得先机，皇上派个可信之人前往西北，查明真相，相信很快便能将之一网打尽。”方维缓缓道。
杨昶静下心来，思索道：“惠王自小便有才名，长大后更是聪慧机智，若是寻常人去查此案，怕很快便会被他察觉，朕觉得，唯有一人能当此重任。”语调慢慢兴奋起来，一双眼睛直盯住站在面前的人。
方维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溪看着耀雪手中的草图，满意地点点头道：“姐姐进步神速，已经能自己想出样子来了。”
耀雪有点不好意思：“还差你远着呢，不过这差事我真是越干越有劲头，觉得啊，踏实。”
小溪点点头道：“就是这份踏实，对咱们女子来说最是不易。”耀雪心有戚戚焉。
两人正坐在绣坊后面的一间厢房里画衣裳样子，耀雪心灵手巧，又在烟花之地呆了那么多年，见过了不少世面，想法比别的女子要新奇大胆许多，如今设计起衣裳样式来，倒给了小溪不少惊喜。
倩儿进来道：“姑娘，公子来了，说请你到前面花厅去一趟。”小溪蹙眉道：“可有说是什么事儿？”倩儿摇头，耀雪在旁边催促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快走快走。”小溪觉得脸有些发烫，忙匆匆那往花厅去了。
小溪拍拍自己的脸，直到觉得没那么烫了，才整了整衣襟，走上台阶。方维正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捧着本书看。听到声响，转过头看着小溪道：“过来坐吧。”
那天之后，小溪虽也见过他几次面，可每次都有旁人在，像今日这般只有两人的还是第一次，不觉有些心慌气短，心里却不住暗骂自己，什么年代的人了，怎么还像这些古人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怎么？不想看到我？”方维戏谑道。
“不是，我、我、公子找我可有事？”小溪吭吭呲呲。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方维挑眉。
小溪忙否认：“不是，小溪的意思是、是……”真是没出息。
方维不再逗她，只笑着道：“过几日，和我去一趟西北吧。”
“啊？”小溪惊愕地抬头，这唱的是哪出？
“你不是想着畅游山水吗？此去西北路途不远，却有许多秀丽风光，大都值得一观。”方维道。
小溪有些心动，可是跟他一起，这……
“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提过。”方维看到小溪的为难，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不，我愿意去。”小溪却一下子做了决定，好山好水太诱惑人。
“真的愿意？”方维眼神幽邃。
小溪点了点头道：“只是纤衣阁刚刚开张不久，我若一走了之，好像也不大好。”
“这一趟少则月余多则两三月，你将事务交代下去，应该不大妨事，若缺人，就找子骁。”方维道。
小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只多提了一个要求：“我要带倩儿一起。”
“可以，都依你。”声音里有淡淡的宠溺，小溪的耳根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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