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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乞丐


  华城最大的酒楼——醉翁楼,座落于华城最热闹街道,三层式格局,雕花刻画,古韵香飘,这里不仅能吃到上丘国各种名菜,几大招牌菜:醉虾、风干鸡、龙须凤爪、活叫驴、烤鸭掌、铁板甲鱼、浇驴肉也是名声在外,叫响上丘国。

  早膳时间刚过,还不到中午,醉翁楼已经是客人半满,跑堂的吆来喝去忙个不停。阵阵菜香从楼内飘出,路上行人禁不停下脚步,肚子咕噜噜的随着入鼻的香气叫了两声。

  四男两女打打闹闹的进了醉翁楼。小二脸先是一喜,大吆喝道:“时逢初一,喜事临门,贵客六位,楼上——”,“请”字没吆喝出来就停了下来,两眼发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请了……”

  吵吵闹闹的醉翁楼如晴天一道闪电,劈哑了所有酒令声。紧接着,门边的几位食客见鬼了似的向里面躲了躲。“我的爷呀,三位小瘟神来了。”

  进楼的六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打牙祭的莫邪等人,这六人中最有名的就是莫邪、泰阿、赤霄。街上的小商小贩叫他“没菜吃”少爷,一天至少半天在街上混,经常在街上打闹,瓜、果、蔬菜是他们常用的武器。路过一条街,菜毁一条市,小商小贩谁赔的起这么闹腾呀,怕呀,怕的要命!

  饭庄、茶庄叫他们“瘟神”,要说这三位恶吧,吃饭从来都给钱,要说三位坏吧,从来没拿小二、跑堂的开过心,关键是只要三人来了,总要出点事,不是桌子翻子,就是盘子碎了。今天把这个食客打跑了,明天把那个客人打伤。总之,这么多年,到哪家酒楼吃饭都没太平过。

  小二心里暗骂道:“天杀的,今天又得出什么事?千万别再出昨天那档子事。”忙迎了过去:“六位楼上雅间请。”

  赤霄大咧咧的摇着公子扇道:“小爷们今天不上雅间,就坐大厅。”

  小二一楞,心知不好,忙陪笑道:“二公子,大厅哪是你这种有身分的公子坐的,楼上请,楼上请。”

  “怎么?怕我们不给钱,吃完顺着门溜了,公子我一年来这吃饭不下百次吧,还没破过例。”泰阿有些不快的道。

  “行了,别难为小二,来,我们就坐这个空桌。”莫邪解围道。几个人呼啦一下坐满了离门不远的桌子。

  “公子,哎……”小二暗叫不好,“今天还得出事。”

  小二转头想进内堂去请掌柜的,遇到这事,还得让刘掌柜出来主持一下局面,刘掌柜毕竟是赤家远亲,赤少爷多少还给点面子。

  “小二”赤霄回手一抡扇子,啪的一声不偏不正,正好打在小二的屁股上。

  “哎哟,来了……”小二叫了一声,一手揉着屁股,脸上堆着笑回过身来。

  “上茶!”赤霄在凳上敲了敲扇子,一脸的傲气的道。

  “龙井”,“碧螺春”,“毛尖”,“铁观音”,“普洱茶”莫邪几人依次喊着。赤霄哗的一声抖开扇子扇了两下,吸了两下鼻子。“公子我就喝云雾吧。”

  小二楞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楼里没有这些茶,就是有也不可能一次上六壶,桌子也摆不下呀!只好苦着脸:“公子、小姐们不用沏这么多吧?都是好茶喝不了怪可惜的”。

  赤霄摇着扇子吊着眼睛刚要说话,“收起你的破扇子,怎么扇的都是汗味。”钝钧捂着鼻子说。

  赤霄一听脸上变得有些惊愕,忙抬手臂低下头回来嗅了一阵,“没有呀?”

  转头嗅向身边的泰阿,嘴里嘟囔的道:“大哥,一定是你的。”

  泰阿挡了一下赤霄,指着赤霄的鼻子:“边去!”

  赤霄吸了两下鼻子“哦,不是你,三弟一定是你的。”说着就跳出凳子,嘻笑的向莫邪扑去。

  莫邪吓的忙向后躲,叫道:“二哥,不是我呀!”

  承影呼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赤霄,细牙咬的嘎嘎直响。赤霄慌忙后退,嬉皮笑脸摇着头:“不是你,不是你,是你就怪了,有承影妹子从里到外的收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什么?”承影娇嫩的脸,红朴朴的泛着红光,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抄起桌上的茶碗向赤霄打去,赤霄嬉笑的一躲。

  啪,茶碗碎在地上,小二瓢了瓢嘴,“完,碎一个。”

  承影没打着赤霄,绕过凳子追了出去。

  “来呀,来呀。”赤霄哈哈大笑的围着桌子转着,两人一前一后追了起来。这一下可乱了,满楼笑声,大厅的客人也不吃饭了,一片起哄声,看着小美女和赤家公子打情骂俏。小二吓坏了,赶忙上前劝道:“别……别……”又不敢说什么。

  刘掌柜闻声从内堂跑了出来,一见这景象,额头上的汗唰的就冒了出来,抖着胖胖的身子,颠着赘肉伸手挡着:“公子……,公子……,小姐……,小姐……。”

  莫邪看到刘掌柜样子,喊了一声:“夏禹。”

  夏禹起身把承影拉了回来,承影不依不饶的指着赤霄:“等我抓到你的,耳朵给你拽下来。”

  赤霄奶声奶气的学着承影样子,扭着身子,伸着弹花指:“等我抓到你的。”接着又撇了撇嘴,梗着脖子,“莫家的人就是不一样,霸道,说不得也摸不得。”

  承影一叉腰,鹅蛋脸儿像是百合花般洁白,腮边泛着红艳,像浇着露水玫瑰花,指着赤霄:“你再说!”

  赤霄立即收回笑容,一本正的摆着手,走回凳子:“服了,我服了,不说了,不说了,莫邪主子惹不起。”

  突然,赤霄鼻子一筋,发出一声猪拱地的声音,转过头嗅向钝钧的脖子,嘴中还喊道:“钧姐,一定是你了”,

  钝钧吓的一声惊叫,两手挡在脸前向外一推,来了一阵爪影。赤霄哈哈哈大笑的向后躲去,身体猛然向后一仰,不知何时,泰阿的脚偷偷的放在赤霄腿后。

  赤霄,噔,噔,噔,向后退去,哐噹,“哎哟”赤霄撞到身后的桌子,桌上的菜顿时一片狼藉。桌子前的黑脸大汉正在举杯喝酒,酒还没送到嘴边。“啊,噗”,赤霄撞了过来,酒扬了大汉一嘴一脸。大汉勃然大怒,眼珠瞪得差点凸出来,忿怒的要扑上去咬人,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到桌上,就要跳将起来,身边一位猴脸老者,一把抓住大汉的手,低声说:“赤家公子。”黑脸大汉惊愕的低下头,连看都没敢赤霄。

  赤霄呲牙咧嘴的扶着腰,回过身瞪大眼睛:“怎么的?想吃人哪?”

  “你……!”大汉一脸不甘,心里憋着闷气,像拉断线木偶,咬咬着牙低头坐着。

  “小二!”赤霄抖开手中公子扇,轻轻扇着有些微汗的额头。

  “来了……,来了……”小二提心吊胆的跑过来,还好没打起来,这要打起来这桌子又要翻了。

  赤霄用扇子哒哒的敲着桌子,每一敲黑脸大汉的眼皮都跳一下,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赤霄不以为然的道:“这桌算我的。”

  “明白。”小二吆喝道:“大厅7号座:赤霄公子帐上—。”心里不停的嘟囔着:“何苦呐,为了一个热闹白搭着钱,哎,有钱的公子哥,就是牛。”

  夏禹一溜烟的跑过来,扶着走了两步咧着嘴的赤霄:“公子,没事吧。”

  赤霄苦着脸,扶着腰,用扇子顶着腰眼,肚子一鼓鼓向前挺着。“真倒霉,每次闹都是我破费,我受伤。”

  “哈哈哈……”座上的几人敲着桌子大笑着。

  泰阿点着赤霄:“每一次不都是你胡闹,我和莫邪也不可能背这么多骂名,看那么多白眼,如果你向三弟一样老实,我们三人就更出名了。”

  “去你的,大哥我还不知道他,表面上老老实实,哪次历练不是他一肚子坏水,我呀就是个出气筒,总要受女人的气。哎!谁让本公子人见人爱来的,有几个美女陪乐陪笑,那才配得上赤二公子的名头。”赤霄说着,还咧嘴呲牙的向承影和钝钧飞着媚眼。

  承影和钝钧撇着赤霄,挥了挥粉嫩的拳头,赤霄如见瘟神似的,躬身做了个自我保护的动作,身子向前冲了一下,没有夏禹扶着能一头强到地上。嘴里还没完没了的喊着:“好女不和男斗,停,停,休息”。

  钝钧秀腿一伸踢向赤霄,赤霄躬腰伸脖,一脸惊异,“到别的地方去坐。”

  “别的地方?”赤霄用扇子轻轻的点下钝钧的脚尖,笑着搔了搔头:“钧妹,我一直座这个位置的,你问大哥,你如果想和大哥坐,咱俩换,我最喜欢挨着承影妹妹,最喜欢茉莉香味。”

  赤霄对着承影挤着眼睛,呶着嘴,心里道:“坐哪都能掐死我。”

  “行了,别闹了。”泰阿看着钝钧要变脸了,忙打了个圆场。

  莫邪摇摇头,这二哥,一天不挨收拾皮子就紧。“小二,来壶碧螺春。”

  “好嘞,大厅10号桌上等碧螺春一壶。”危机总算过去了,小二长长的出了口气,喊声比以前清亮了许多。

  “小二点菜”,赤霄向钝钧陪着笑脸,不停的作揖。小二满脸笑容的跑过来,这些爷早吃完早滚蛋,男的女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醉虾、风干鸡、浇驴肉、麻辣锅、野猪肉、水煮鱼、六大碗米饭,六斤老白干,就这些,快上菜”。赤霄如数家珍似的,一口把菜点完,菜单好像就在眼前放着。

  小二刚吆喝“醉虾、风干鸡、浇驴肉……”。

  “小二等一下,二哥,你这是点给谁吃的?”莫邪脸色怪怪的看向赤霄,使着眼色。

  “我们呀,点的都是醉翁楼招牌名菜,保准大家满意。”赤霄眉飞色舞的扇着公子扇,根本没理莫邪。

  泰阿拉了一下赤霄的衣襟,向赤霄使了个眼色。“大哥拉我干什么,这不都是你喜欢吃吗?今天也让他们尝一尝……。”

  泰阿睁了赤霄一眼,呶了呶嘴,心想:“这赤霄,自己请客请蒙了,谁是老大都忘记了”。

  “怎么了?”赤霄云里雾里的扫了眼在座的人。突然发现承影和钝钧一个杏眼圆睁,一个凤眼倒立。

  赤霄一咧嘴,“妈呀,坏了,我的哥呀!忘记两位大小姐了。”口风一改:“小二,豆腐花、梨花糕、玉洲虾仁、猪皮炖花生、菊花炸鲮球、桃花玉片粥、藤萝饼、老白干8两”。

  小二吆喝着去了,“两位妹妹,这回如何?”赤霄一脸的恭维之色。

  二女脸色一缓,钝钧白了赤霄一眼,“这还差不多。”

  莫邪、泰阿、夏禹无耐相互看着。赤霄一脸得色,就当没看到莫邪等人一样,自言自语,“一起美容,一起润肤,本公子求之不得。”

  “赤霄,今天吃什么,好像要问一下莫邪吧?”钝钧斜眼看着赤霄。

  赤霄一拍脑门,“呀,对啊,今天是吃莫邪呀!我这是被你们欺负惯了,早知道我就点龙须、凤翅了,小……,啊!”

  赤霄伸脖子就要喊,钝钧掐了一把赤霄的胳膊。赤霄咧着嘴呲着牙,嘴张的大大的,硬把“二”字咽了回去。“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突然,内堂一阵大乱,“啪……啪……啪”棍击声像似打着空袋子上。嗵,嗵嗵,咣,咣咣。震的大厅里食客愣愣的看向内堂门。

  “让你偷,让你偷,还偷到内堂来了。”大厅内食客随着喊骂声,唰的站了起来,一个个翘着脚尖,伸着脖子,拉长着脸,眼睛都快飞出去了。

  “别打,别打,别打坏了我的鸡,我的鸭,我的鸭……,完了,完了,打掉块肉,又掉一块,唉……。”内堂里在棍棒与喊骂声中,混合嘻笑声。

  一个白发老者被两个伙计从内堂用火杖打了出来,白发老头连滚带爬,一手抓着鸡,一手抓着鸭,边啃边说。空中、地下碎肉横飞,没人看得清这些肉是被打碎的,还是被咬碎的,满天飞肉,如雨点似的飞来飘去,吓的满大厅客人,顶着肉雨逃向两侧,不知以为是这些人身上飞出来的,瞬间亮开一片空地。一阵酒味夹杂着泥、汗、酸、臭、肉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大厅。

  食客一个个捂着鼻子,再一次向墙边散去,如果没有墙,一定人去楼空。更有几位惊吓不小的女子冲向楼门,竟然跑的发散鞋飞。退的不能再退食客捂住鼻子,大气不敢出,不是怕,实在享受不了这味道!

  莫邪一伙人只是站了起来,退是没的退了,其实也没法退,这些食客应对这种场面似乎都是高手,没等莫邪等人反应过来身后堆满了伸脖子看热闹的人,几人只好捂着鼻子,看向肉雨中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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