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杀青宴

　　杀青意味着拍摄结束，意味着剧组生活结束，也意味着离别的日子来临。毕竟共同生活和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别在即，剧组成员往往都会有些感伤。


　　《煎饼侠》剧组也是如此，整个剧组带着淡淡的感伤。晚上剧组成员走进昆仑饭店的宴会厅，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手机号，交换QQ号码。大家都清楚中国太大，剧组太多，只要不是御用班底，以后再见面的可能性非常小。


　　只有许正道是例外，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将近二十年，经历了无数次杀青与离别，他心里没有感伤，只有对未来期待。如果可能他恨不得直接快进到十二月，快进到《煎饼侠》上映的那一天。


　　在晚宴开始前，许正道上台作祝酒词。他手举酒杯，对全组人员深深鞠了三个躬，饱含深情地道：“这一个月来，大家没日没夜的工作，真的是辛苦了。没有大家万众一心的努力和辛勤劳动，就没有现在的杀青。做为导演，我最想说就是，谢谢你们！”


　　现场顿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声。


　　掌声停止后，许正道将自己的期待和野心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我们之所以如此赶工，是希望《煎饼侠》在今年贺岁档上映。今年贺岁档竞争非常激烈，有陈艺谋的《千里走单骑》，张凯歌的大片《无极》，刘振伟的《大话西游3》、以及陈可欣的《如果爱》。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导演，实力非常强大，但我对《煎饼侠》有信心！我相信《煎饼侠》能够战胜所有对手，我相信我们能拿下贺岁档冠军。我相信我们这些在电影圈默默无闻的老人和新人，在今年贺岁档会踩着陈艺谋、张凯歌他们的肩膀崛起，会让整个电影界知道，我们来了！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煎饼侠》票房，干杯！”


　　如果是电影圈的老江湖听到许正道这番话，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他是无知者无畏。不过现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渴望成功，都渴望在电影圈扬名立万。他们听到许正道的话非但不觉得浮夸，反而觉得许正道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讲了出来，一个个都觉得热血沸腾，纷纷端起酒杯高呼：“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煎饼侠》的票房，干杯！”


　　话音落下，全场所有人举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干杯之后，有人问道：“导演，要是《煎饼侠》真拿了贺岁档冠军，有没有红包啊？”


　　许正道豪气十足地道：“当然有，剧组每个人都会有！我许正道做事绝不会自己吃肉，让手下兄弟喝汤，我会带着大家一起吃肉！不管《煎饼侠》能不能拿到贺岁档冠军，只要电影没有赔本，我们就会把刑天获得的票房收益的20%拿出来，作为红包发给大家。要是我们公司获得的收益是一百万，那我们就拿20万出来发给大家，如何我们获得的利润是一千万，那我们就拿两百万出来分给大家。我许正道说话算话，在场诸君就是见证！”


　　听到许正道会将票房利润的20%拿出来，作为分红发给大家。现场瞬间安静，众人都被许正道的豪气震惊了，随后掌声和欢呼声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开来。


　　柳亦菲作为电影女主角上台讲话的时候，有些激动的表示：“我特别喜欢《煎饼侠》剧组的氛围，大家像一家人一样，让我特别感动。大家都关心我，照顾我，就像一个大家庭里的兄弟姐妹，都宠爱着他们心爱的小妹妹，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说完之后，柳亦菲举起酒杯，将里面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现场众人见柳亦菲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如此豪气，都拼命欢呼和鼓掌。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起头，唱起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开始是几个人唱，后面变成了全场大合唱，现场男男女女都热泪盈眶。


　　宴席正式开始后，许正道端着酒杯一桌桌敬酒，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轮到灯光组的桌子，他激动地道：“在剧中所有人你们是最辛苦的，不光要爬上爬下，到很高的地方有安装灯具，还要再温度很高的情况下摆弄各种灯具，你们真的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许正道敬完酒，刚才回到座位，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就纷纷端着酒杯给他敬酒。


　　徐帧是第一个来的：“导演，非常感谢你把大鹏这个角色给我。虽然咱们合作的时间很短，但我的收获特别大，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后有合适的角色，不管大小，你要你一个电话，我绝对会到！我敬你一杯！”


　　许正道拍了拍徐帧的肩膀：“你是个好演员，喜剧和正剧可以任意切换，非常难得，像你这样的演员，我是非常欣赏的。以后肯定会再次合作的。”


　　徐帧刚走，王保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导演，演功夫片是我的梦想。拍《煎饼侠》实现了我的梦想，真的特别感谢你。我不会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敬你一杯！”


　　许正道笑呵呵地道：“保强啊，我接触过不少演员，你是我接触的人中天赋最好的。这个天赋不是说你长得很喜感，观众看到你就会发笑，而是你拥有非同一般的悟性。你是真正的天才，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好好演戏，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王保强听到这话，高兴地道：“真的吗，导演？那你下次再找我演戏嘛！”


　　许正道笑着点头：“只要有合适的角色，我一定找你。”


　　整个晚上许正道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来敬酒，他就跟人家喝。到酒宴结束，他喝了有一斤多白酒。作为酒精考验的老同志，他状态还不错，除了走路脚有点晃之外，其他一切都好。回到家之后，他并没有到头就睡，而是打开电脑，上起网来。


　　《煎饼侠》全部镜头杀青后，剧组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仪式，并合影留念。在那之后，柳亦菲将杀青合影发到了友多多，并在博客中透露《煎饼侠》杀青了。许正道也更新了《煎饼侠》的最后一篇导演手记，宣布进军贺岁档。


　　友多多有柳亦菲的粉丝蹲守，每次柳亦菲发照片或者分享剧组生活，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将这些信息转发到柳亦菲影迷论坛，并很快扩散到天涯、西祀胡同等网络社区。


　　许正道上网就是想看看《煎饼侠》杀青的消息在网上传开没有，不过他进入天涯社区，在点分论坛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国际观察。


　　进入国际观察后，许正道看到了一个非常打眼的标题“海棠国和东瀛的真实差距——用数字说话，让你吃惊”，再一看作者的名字，联合光子。


　　许正道以前经常在国际观察混，是国际观察有名的喷子，直到微博大火，才转战微博。他对国际观察的情况比较了解，知道联合光子是国际观察的名人，也可以说是版宠，以喜欢吹嘘国外，贬低海棠国而闻名。两年之前，联合光子发表帖子“萨达姆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很快就能找到”，为美军入侵伊拉克辩护。由于花旗国一直没有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联合光子就沦为笑柄，他的帖子也成为天涯最著名的鞭尸楼。


　　许正道进入联合光子的新帖子一看，发现帖子从多个方面对海棠国和东瀛进行对比，最后给出的结论是海棠国三十年内不可能超过东瀛，甚至说“炎黄子孙历来斗不过东瀛，各位还是歇歇吧，大东垭共荣不是挺好的吗，非要和东瀛斗，斗输了还得去当伪军，损害你们的形象”。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许正道，肯定会拍案而起，把联合光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大骂一个海棠人怎么能贱到这种程度，但现在他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感到悲哀。他有一种穿越到清末，面对麻木不仁同胞的感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过许正道非常清楚现在的网络环境就是如此，与18年后公知在网络上人人喊打完全相反，现在是公知横行的时代，在网络上骂国家、骂政府才是主流。现在流行的是“东京湾下油纸包”、“德国良心下水道”、“美国霸气小护照”，就连在帖吧求种子，留言都是“楼主好人，下辈子美利坚”。


　　在这个时期，你要敢在网络上说海棠国一句好话，马上就会被扣上“无脑傻粪”的帽子，刘佳铃、赵雅芝都曾因为在微博上表达爱国之情，被人追着骂。


　　在这种环境下，出现联合光子这种奇葩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是“东京湾下油纸包”“德国良心下水道”那种的二傻子言论，许正道顶多笑笑就过了，但联合光子的言论实在有点恶心。他有些压不住火气，登上自己的账号，在帖子里写道：“联合光子一进国观，网友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联合光子，他们又在鞭你的尸了！’他不回答，发了一帖子‘海棠国和东瀛的真实差距——用数字说话，让你吃惊’。


　　他们又跑进联合光子的新帖故意的高声嚷道，‘你这个帖子肯定要被鞭尸！’联合光子睁大眼睛回复说，‘怎么可能，海棠国和东瀛的差距那么明显，怎么可能被鞭尸……’‘上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帖子你也这么说，结果被鞭了好几百楼。’联合光子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民主人士挨鞭不能算鞭……鞭尸！……民主人士挨鞭，能叫鞭尸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民主之后杀全家’，什么‘无脑傻粪’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国观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许正道讽刺了联合光子一通，感觉舒爽了不少。他关掉联合光子的帖子，刷新了一下国观的页面。就在这时一篇名为“驳联合光子的《海棠国和东瀛的真实差距》”的帖子让他微微一怔，再看作者名字，是军刀雪亮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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