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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上交给了国家


  第 214 章

  余秋怒气冲冲的跑进了绒花加工厂, 说是加工厂,其实就是一间空置的仓库,距离卫生院大约50多米远。无限好文,尽在

  仓库大约六七十个平方,一头堆着如山的碎布头子,十来个女病人在小山前头挑拣;一头坐着剩下的10来个病人, 手上抓着挑拣好的碎布头。

  江县人的绒花可没有古代贡品那么复杂,更加不会用上孔雀翎这样的稀罕物,也不用染色的丝绸, 而是用绒布。

  绒布看着立体厚实, 有种丰盈感, 做成窗帘制成衣裳, 看着就自带富贵荣华的气息。

  绒布做成的头花, 扎在大姑娘小媳妇的头发尖, 老远瞧着也是勃勃生气。

  廖主任发动精神病人们做绒花,自然不会给大批的绒布。

  现在用布也紧张, 没看到供销社的布头子都可以让人打破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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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能够使用的原材料, 就是窗帘厂、被单厂、手套厂、服装厂剪下来的布头。

  要将这些布头加工成绒花, 首先要细细的挑拣出合用的碎布料, 然后就要发挥制造者的聪明才智, 如何用不规整的有限的布料, 制作成美丽的头花。

  “主席指定的接班人”天生对于美有着过人的敏感。她在这上头栽了跟头, 犯了资产阶级作风的错误, 以至于最终失去了自由。但同时,她的敏锐也让她的手格外的巧。

  同样是一团毛线两根针, 她就能够打出比别人更精巧的花色。

  同样是一堆瞧着乱七八糟的碎布头,经过她的手一加工,头花就显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个活儿显然需要动脑袋瓜子,恢复情况比较好、手比较灵巧的几位女病人就跟着她制作绒花。

  不多时功夫,她们旁边的箩筐里头,就多出了几朵色泽鲜艳的绒花。明明是寒冬腊月寸草不生的仓库,太阳光一照,竟然显出了姹紫嫣红的味道。

  廖主任腆着肚子,在仓库里头走来走去,十分自得的模样。

  看看,这才是抓革命促生产,精神病人怎么了?精神病人也要参加社会主义大生产。

  他美滋滋地摸着下巴,跟刘主任吹嘘:“你们就是不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一点儿也不关心受苦受难的妇女同胞们。

  他们为什么会疯啊?就是被无耻的林飚□□集团迫害的,所以才被逼疯了。

  现在,林飚的恶毒面目已经被我们揭露了,□□集团的余孽还想再迫害他们,你们怎么可以听之任之?一定要想办法解救他们啊。”

  余秋听了差点儿没摔倒,阿弥陀佛。幸亏青崖子精神病院不归江县管,否则廖主任岂不是打算来一出飞越疯人院?

  这个脑袋瓜子不清白的家伙!

  余秋阴沉着脸,像颗炮弹似的冲到前头。

  廖主任尚未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还在牛皮哄哄地跟刘主任吹嘘:“你也不想想,多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你们红星公社就没人打光棍?好好劳动,挣上了工分,那就是顶呱呱的媳妇人选。当初王胡子八千湘女上天山,你这是人家给你送上门,你都不知道好好招呼。”

  余秋这回可真是出离愤怒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打着主意压榨劳动力也就算了,居然连人家的人都惦记上了!这是打算拐卖人口?

  廖主任瞧见了脸挂的老长的赤脚医生,居然眼瘸地丁点儿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还得意地跟人家炫耀:“怎么样,瞧瞧这才是社会主义大生产。”

  他可讲良心的很,当初要没这些半 边天们,他老婆也没办法把他从精神病院带出来。

  现在他好了,要回归工

  作岗位,为社会主义事业建设发光发力。

  这些半边天也好了,当然不能再重新关回精神病院,同样也要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添瓦啊。

  余秋因为太过于气愤,她对着廖主任,甚至连指责的话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有他这么报恩的吗?这些女同胞们是倒了八辈子血,救了他这么个家伙的命!

  刘主任倒是比廖主任有眼力劲儿,已经瞧出来气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小秋大夫啊,我看她们恢复的都不错。”

  余秋真是连公社革委会主任一并恨上,好歹这儿是红星公社的地头,岂能由着廖主任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放肆,充当什么钦差大臣。

  余秋阴沉着脸:“你们这是还打算给她们介绍婆家了?”

  “那当然。”廖主任得意的简直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这成了家养了娃,有家有口有滋有味的,日子过得才舒坦啊。”

  余秋压不住火气:“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们的情况不一样?”

  贸贸然想当然,到时候造成的家庭悲剧要怎么办!

  “小秋。”穆教授从仓库后门进来,朝愤怒的赤脚医生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余秋狠狠瞪了两位领导,头一扭,大踏步地朝穆教授走过去。

  实在不行就只能转移病人恢复观察地点了,反正刀已经开完了,后续观察治疗工作转移到工人医院也行。

  穆教授握住了余秋的手,质疑她看正埋头苦干的女病人们:“她们的手是不是很巧啊?”

  余秋点点头。

  法国哲学家福柯说过,精神病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文明的产物。他认为人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关于疯癫的知识都是理性的偏见。

  穆教授慢条斯理道:“假如我们不知道她们既往的病史,那你能否判断出来,她们曾经被诊断为精神病?”

  余秋摇摇头,言辞谨慎:“没有人能够在10分钟内诊断出精神疾病。”

  穆教授笑了:“其实他们当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情况应该跟吴二妮差不多。既然吴二妮都已经出院回家了,那她们也可以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余秋忍不住焦灼:“可是她们的情况不一样啊。吴二妮有家里人照顾,万一病情有什么反复,也好及时送到医院来。她们不同。”

  让恢复期的病人处于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进行劳动,很可能存在巨大的风险。

  穆教授指着人群中央的那位“主席的接班人”,笑着问余秋:“她现在是不是看上去很好?”

  余秋没办法否认这件事,实际上,这些病人看上去气色都不错。

  对于她们而言,也许脱离单调枯燥的医院环境,来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就已经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她们的反应普遍比正常人显得迟钝一些,可做事的时候又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认真。

  穆教授看着这群忙忙碌碌的病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精神病专科的医生,对于这方面知之甚少。不过我赞同我们医院神经内科专家的看法。

  他们认为精神病人应当进行适当的运动劳作。这样子可以鼓励他们与他人进行交往,并且锻炼肢体的灵活性,防止功能退化;而且在劳动的过程

  中,他们可以获得存在感与被需要感,这对于他们来讲很重要。

  我们作为医生,除了治病以外,还要想办法尽可能让病人尽快融入社会。毕竟治病的目的是为了让病人恢复健康, 重新进行正常的学习生活。

  你看,她们进行这些简单的手工作业,对她们来说是良性刺激。”

  余秋没办法反驳穆教授的话,她冷静下来也能够理解作业疗法的意义。

  有一点没错,她们总归要融入社会,开始

  独立生活。没有挣钱的能力,还谈什么独立生活。

  但是对于廖主任打她们的主意,还想把她们许配给光棍这件事,余秋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她把这些病人带出来,可不是为了拐卖人口。

  穆教授笑了起来,她也知道那位廖主任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

  不过比起情绪激动的余秋,老教授的反应要平和多了:“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先让她们慢慢的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后面张罗着给他们找对象,对她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穆教授叹了口气:“她们没有吴二妮跟云英的福气,没家里人接她们回家。”

  精神病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到处乱跑,找不到回家的路。

  青崖子精神病院收入的病人,除了极少部分如廖主任那样被单位扭送过来的以外,绝大部分人都是从街上捡的。无限好文,尽在

  群众发现了疯子,找不到家里人,就直接由民兵押着送到精神病院。

  还有一部分精神病人生病之后,家里头弄过来就断了联系,再也不伸头影子。

  “这回她们治的差不多了。精神病院那边联系家属情况不容乐观。”穆教授面上浮现出忧愁,“她们不可能一直在卫生院待下去,后面治疗结束她们还得过正常人的日子呀。”

  可惜即使是生理性疾病造成的精神异常被纠正后,仍旧会留下后遗症,其中重要表现就是记忆力的丧失。

  很多病人恢复健康之后依然会丧失部分记忆,甚至不认识自己的亲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回归原先家庭的希望,又减少了一分。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开始新生活,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一条路走不通,那就干脆走第二条路。

  廖主任得意洋洋:“我这办法好吧,看我把她们安置的多好。你可别小看了,你去供销社瞧瞧,她们做出来的绒花,卖得好的很。广大贫下中农长着眼睛呢,个顶个的有良心,以实际行动来支持精神病人重新回归社会主义大家庭。”

  余秋心道得了吧,这会儿你怎么不说绒花是资产阶级虚荣心的表现?

  她抿紧了嘴唇,眉头皱的死死,半晌才提出自己的要求:“你让她们干活也不是不行,但旁边必须得有人护理,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不然万一她们自残了,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这个好办。”刘主任在旁边插话,“我在多安排些老成的女同志跟她们一起劳动,这样就是有什么不好,也能够及时处理。”

  余秋眼皮子直跳,她严重怀疑刘主任之所以积极配合廖主任的奇思妙想,实际上话头子藏在这儿。

  什么是老成的女同志,那必须得是闲置劳动力啊。

  现在不仅是农村,城镇也有大量的闲置劳动力。工作岗位太少,上不了班就意味着挣不到钱,没钱还怎么过日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那肯定得出事。

  眼下有30多个女病人,为了保险起见,那起码得配上同样数目的闲置劳动力一块儿制作绒花。

  再发展发展,还得有人专门将边角碎料运过来,把做好的绒花送出去吧。那又能解决好几个人的就业问题。

  余秋在心中翻白眼,接着提出了第二个

  要求:“找婆家这个事情必须先缓缓。起 码得过半年以后,她们已经能够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了,再谈什么找婆家。

  不然我们辛辛苦苦治疗了半天,上婆家受了刺激,原本都好了的人又犯病了,那怎么办?”

  廖主任觉得小赤脚医生可真是小题大做。这姑娘总得做媳妇吧,哪个不找婆家的?

  余秋板下脸:“这事儿没得商量,你们不能强迫人家。”

  刘主任赶紧出来打圆场:“是这么个道

  理,别的不说,她们这才参加社会主义生产几天啊?就急吼吼地找婆家,这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是专门搞保媒拉纤的呢。”

  廖主任悻悻地挥挥手,勉为其难地后退一步:“那就先好好搞生产再说。”

  刘主任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找了十几个家庭妇女过来接受培训。

  脑袋瓜子生过病的人毕竟跟普通人不一样,赢球必须得给这些兼职护理员做相关培训,这样万一病人有什么状况,护理员也好给予相应的处理。

  余秋下了卵巢囊肿蒂扭转的手术,匆匆忙忙赶去仓库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一张熟面孔,芸香。

  她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也过来参加培训。

  余秋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拉过李伟民问情况:“这怎么回事?怎么她也来了?”

  且不说她现在还是哺乳期妇女,得照应儿子;就她那个婆婆,一般人也惹不起呀。

  一桶咸菜要了郑大刚跟小周还有黄莺夫妻四个人的性命,女红未兵丢了只眼睛,小周的哥哥因为人身伤害被关进了大牢;偏偏始作俑者周国芳却命硬的很,竟然全身而退。

  虽然公社邮局以她生活作风不正为由,开除了她的公职。可凭借周国芳能闹腾的进来,余秋相信她还能把自己的位置争取回来。

  毕竟,这是个老实人吃亏的社会。邮局领导要是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能天天睡到人家里头去,把人家搅得天翻地覆。

  反正公职这回事又不用领导自己兜里头掏钱,人家何必得罪死流氓呢。

  生活真是充满了讽刺。

  有这么个搅屎棍在,沾上她的边,还不晓得会闹出怎样的风波呢。

  李伟民惊讶:“你不晓得吗?周国芳死了啊,昨晚她跑到人家去吃白事酒,喝多了几杯,摔进河里头淹死了。”

  余秋大惊失色,居然还有这种事?周国芳死了!

  李伟民肯定地点头:“还有假?芸香都已经决定把周国芳的尸体捐给国家了。昨儿齐大夫连夜赶过来取的角膜呢。”

  余秋感觉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事情,芸香能做得了主?

  李伟民却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不做主谁做主?现在秦家跟周家都不许周国芳入祖坟,嫌弃她是丧门星。昨晚上,他们一起过来签的字。”

  周家人将小周的不幸,全都归罪给周国芳。小周哥哥又被抓了蹲大牢,周家人怎么肯离开秦家?一直在公社没走呢。

  秦家人的态度更冷硬,闻讯就放出话来,说老秦家早就休了她,她的事情跟秦家没关系。

  芸香一个新媳妇被逼急了,直接放话表示要捐赠了遗体,两头居然谁都没站出来反对。

  于是他们直接都签了字,将周国芳上交给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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