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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有故事的同学


  第 139 章

  郭主任已经事先打过电话, 余秋跟陈明抵达心电图室的时候, 值班大夫笑着拔下心电图机的插头:“你们去用吧,用完了快点还回来,省得有病人。”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不满的声音:“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吐了两回嘛,多大不了的事情。来了也不给我开药, 光晓得化验这个检查那个。”

  余秋跟陈敏对视一眼, 赶紧又把心电图机放回头。

  心电图室的值班医生还没来得及将插头插上, 面色潮红的病人就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穿白大褂的人, 他气呼呼地将手上的单子往桌上一拍:“做心电图!”

  说着, 他跟和谁赌气似的猛的往检查床上一跳,人直直往下躺, 脑袋发出好大的一声“咚”。

  听得余秋都替他害疼,心电图室的检查床可没有缓冲软垫, 就是普通的木板床。那硬实实的力度对上了后脑勺, 磕出血都是有可能的。

  她跟陈敏对视一眼, 相当现实的选择了闭嘴。这人一开口就是股浓郁的酒精味, 说不定喝高了,万一嫌弃她们多嘴多舌,要对她们挥拳头可怎么办?

  医院的心电图机有些年头了,每次拔下插头之后再启动,都要花点儿功夫。

  等待心电图运作的时间里, 值班医生开口询问:“哪里不舒服呀?”

  那人怒气冲冲:“你给我开药不?不给我开药的话就不要问。”

  值班医生倒是好脾气:“我问清楚了情况,你好给你对症检查呀。”

  “不是机器给我检查吗?”那人一点儿好颜色都没有, 张了嘴就恨不得冲死人,“机器还能听懂我说话?”

  值班医生耐着性子道:“机器做出来的东西还得我们人来看。”

  没想到这人却是杠上了:“那机器怎么做的你怎么看不就好了,哪有这么多废话。”

  陈敏没憋住,忍不住开口:“那看病总讲究个望闻问切,你什么都不说,让大夫怎么给你看病啊?”

  “望闻问切可没有弄个机器来的。”病人理直气壮,“就你们县医院喜欢弄这些洋玩意儿,有能耐的大夫伸手搭个脉就知道是什么毛病了。”

  陈敏真想撅回头,嫌弃县医院不好,那别到县医院来看病啊。一大清早,他们还没嫌他多事呢。

  余秋赶紧捂住小姑娘的嘴巴,生怕这丫头情绪过于激动之下会说出什么刺激病人情绪的话。

  这年头好像虽然不流行医闹,但革命热情十分高涨啊,万一这人把他们当成革命对象了怎么办?

  值班医生捏着鼻子,让他将衣服往上捋,好接上导联开始跑心电图。

  男人嘴里头嘟囔的句什么,老大不愿意地将汗衫往上捋。

  他一双醉眼斜睨着余秋跟陈敏:“你们两个女娃娃还要看男人啊。”

  陈敏气得要跳脚,小脸涨得通红。

  余秋保持微笑:“医者父母心,在医生眼中是没有性别差异的。”

  这点儿小事算什么呀。她以前在内科轮转的时候,还碰上过流氓公然当着女医生护士的面遛鸟,配以猥琐的笑容。

  结果医护姐妹们直接嘲笑,就这点儿大,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对待这种流氓,千万不能怕,更加不能羞,你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兴奋。

  直接报以鄙视的高姿态,把压住他们那颗嚣张的心才行。

  余秋姿态冷淡地扫过病人,突然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量到底哪儿不对时,值班医生先对着跑出来的 心电图纸发出一声惊呼。

  余秋赶紧伸过头,待目光停留在心电图纸上时,她也喊起来:“室早!”

  看看那

  典型的鱼钩样改变,余秋不由自主地追问,“你心脏不好吗?平常吃不吃什么药?”

  结果这话触怒了患者,穿着汗衫的男人不满地喊起来:“你才有病呢,老子身体好的很。”

  话音刚落,他眼睛一翻,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子,心电图室立刻陷入了兵荒马乱。

  余秋跟值班医生赶紧冲上前去处理。患者人是晕过去了,心电图却不消停,那上头杂乱的图形看得人心惊胆战。

  陈敏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急诊大厅,刚看完妇产科病人都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周大夫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怎么回事?”

  “这人吃早饭的时候胃不舒服,过来让开药的。”急诊值班医生也闻声匆忙赶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汇报病史,“我怕他会有心梗,就让他过来做个心电图。”

  余秋接着汇报:“他好像喝了酒,我闻到了酒精味。他一过来做的心电图就是频发室早。我们给推了利多卡因。护士去了阿托品了。”

  周医生点点头,眼睛还盯着心电图:“家属呢?家里头人知不知道他吃了什么?他以前有没有什么毛病?”

  “他自己说没有。”急诊值班医生语气无奈,“这人来就是想开药的,我多问几句他就不耐烦。他一个人来的,没有家人陪着。”

  周大夫皱着眉,眼睛盯着这人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该不会是药物中毒吧?”

  余秋也怀疑,心电图的表现实在太像洋地黄中毒了,况且这人还有典型的上消化道反应,恶心呕吐。

  大部分有心脏疾病的病人都会晨起服药。这人喝了酒,会不会稀里糊涂间药吃多了,所以导致中毒?

  护士拿来了阿托品,周大夫下了肌肉注射的医嘱。他扯着嗓子招呼:“让急诊的人都过来认认,看能不能通知他家里人。”

  余秋忍不住羞愧,她还是经验太薄弱了,缺乏急诊思维。

  这人一大早喝着酒,吃着饭感觉不舒服就到医院来,代表他家就在医院附近。毕竟现在交通不发达,而且就算是国营店卖早点的地方也不会卖酒。

  周大夫的吩咐传下去没多久,就有人把病人的弟弟喊过来了。

  这人今年45岁,一直没有结婚。原先跟父母一块儿生活,父母过世后就独居在老房子里,日常吃喝情况他弟弟不清楚。不过当弟弟的人倒从来没听说过哥哥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平常也没见他吃药。

  “那其他方面呢?你哥哥有没有说过哪里不舒服?”

  从上班路上被人硬拽过来的男人表情讪讪:“这我不清楚,我哥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跟我这个当弟弟的说。他平常身体还好,没听说过哪儿有毛病。”

  家属口中问不出更多有效的信息,但基本上可以否定掉洋地黄药物中毒的可能。

  余秋的目光上下观察患者,试图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玄机。

  “余秋,今天上午你还上不上解剖课?”

  李伟民手里头端着搪瓷缸子,从外面伸进脑袋来追问,“你这什么时候结束?要不要我给你们留饭?”

  余秋摇摇头:“稍微等一下吧,等吃完饭再说,你自己先吃吧。”

  奇怪,这人如果平常身体很好的话,为什么会突然间

  这样?不是洋地黄中毒的话,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现在的状况?无限好文,尽在网

  李伟民突然间抽了抽鼻子,好 奇地追问:“你们谁喝药酒了?好大的味道啊。”

  周大夫跟余秋都疑惑地抬起头:“药酒?”

  李伟民点点头:“对呀,这么大的药酒味,你们难道闻不到吗?”

  余秋还真没闻出来,她只闻出了酒精的味道。她赶紧追问李伟民:“那你知不知≈lt;/p

  道他是什么药泡的酒?”

  国人抱着有病治病无病养生的观念,导致了不少种类的药酒,没事就眯上两口。殊不知是药三分毒,哪里能够胡乱养生。省人医每年都能收住不少药酒中毒的病人。

  李伟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你以为我是狗鼻子啊。”

  不晓得药酒的种类也没关系,现在患者弟弟过来了,他赶紧跑了一回家,将哥哥的药酒瓶子拿了过来。

  可惜的是,那里头好几种草药,在场的医生护士基本上又都是学西医出身的,唯一一个中医对着那草药看了半天也只能摇摇头,他辨认不出来。

  周大夫当机立断:“准备给病人洗胃吧。”

  不管到底是什么药材,既然是喝到肚子里头的毛病,那就赶紧将里头的东西排出来。

  值班医生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问周大夫:“他这样子能洗胃吗?”

  心电图跑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周大夫眼睛微微眯着:“现在不洗胃的话,估计到时候也没得胃给洗了。”

  陈敏满脸茫然:“他的胃又不会跑,怎么没得洗?”

  周大夫似笑非笑:“人都死了,洗什么胃呀?”

  可怜小陈大夫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躲到了余秋身后。无限好文,尽在网

  余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体上。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对此人的病情判断至关重要。

  “来了来了。”

  心电图室外头传来李伟民的喊声,“老王,你赶紧给认认这是什么药酒?”

  被李伟民称为老王的赤脚医生是个草药世家出来的郎中,在他们这群人当中属于年纪比较大的一位,家里头有些祖传的方子对于治疗各种慢性病颇有疗效,在当地乡间很受欢迎。

  老王身材微胖,被李伟民一路连拖带拽着跑到心电图室,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李伟民却完全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直接拿着玻璃药酒瓶逼他看:“快快快,要救命的。”

  老王大汗淋漓,一张脸红得发紫,他先是眼睛看,又伸过鼻子去闻,一桩桩的报着药名。

  余秋对中药所知有限,只听他没报一样就摇摇头:“不对呀,这几种药性子都很温和,不会中毒的。”

  众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老王抓着药酒瓶,又伸过脑袋去深深地嗅。

  李伟民不耐烦:“行啦,别馋酒了,回头你到我们家,我请你喝酒。”

  老王摇摇头:“这里头好像还有味药,给泡散了看不出来。”

  余秋追问:“你觉得像什么?”

  老王迟疑道:“有点儿像附子,不过我家不太用这个药,我也不太熟悉。”

  余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附子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回阳救逆第一神药,能够回阳救逆、补益阳气、祛寒止痛。”

  老王话还没说完,余秋就发出了惊呼:“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乌头!乌头泡酒,一喝就走。他是乌头中毒。”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哪儿觉得不对头了。患者的手,这人的骨关节有明显的变形, 看着

  极为粗大,这是关节病变的表现。乌头又常用于风湿性疾病治疗。

  只是现在的人常年干体力活,有风湿病的人数不少,余秋已经见怪不怪,所以看到对方的手时,没能引起她足够的警觉。

  为什么药酒里头有乌头的味道,却没有草药的样子?因为一般中医都会将乌头做成小药丸给病人吃。

  乌头本身就有毒性,需要久煎,并且经常跟甘草一类的具有主解毒功能的药一块儿煎。根本就不可以泡酒喝。

  这人将乌头丸直接泡在药酒里头,□□浓度过高,所以喝着就直接中毒了。

  乌头中毒会导致严重的心律失常,心电图表现有的时候类似于洋地黄中毒。每年都有人因此而丧命。

  “赶紧的,洗胃吧。”周医生直摇头,“是药三分毒,哪里能随便乱喝呢。赶紧的,把水给他挂起来,尽快将毒排出去。”

  经过患者弟弟身旁时,他突然间似笑非笑,“你哥哥有风湿病,你怎么不说呀?”

  那穿着蓝布工装的弟弟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现在病人这种情况,自然是离不开心电图机的。

  余秋跟陈敏只得两手空空的返回妇产科,怎么着也得跟龚老师她们说一声。

  出心电图室的时候,余秋特地夸了一句还在边上跃跃欲试的李伟民:“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想不到这一茬。”

  李伟民冷不丁挨了表扬,而且还是女同学的表扬,顿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说话都要咬到舌头了:“没没没什么,我我我也是医生啊。”

  陈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李伟民是个结巴呀,他以前还隐藏的挺好。真不容易,一般的结巴都不爱说话,生怕被人听出来嘲笑,林伟民的心态实在不错。

  李伟民这回要跳脚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才是结巴呢。”

  陈敏满脸无辜:“那你自己听听,你明明就在结巴嘛。”

  可怜的小李医生还想为自己的名声奋斗,饭吃了一半就被拎过来的老王可没这个耐心,直接拖着人走:“吃饭吃饭去,就你废话多。”

  李伟民同学只得顶着口吃的黑锅,满腹委屈的跟着老王走了。

  余秋跟陈敏则返回妇产科病区拿自己的搪瓷缸,顺带着和龚医生她们说一声。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那病人是离不开心电图机了。

  唉,县医院的设备还是太少了,就这点儿机器真不够用。

  她们回到妇产科的时候,龚大夫刚好去产房里头看新来的大肚子。

  余秋目光扫过原本是杂物间的临时加床,病房里头静悄悄的,只张楚茹一个人躺在床上,她的母亲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敏拉了下余秋的胳膊,小声道:“他好可怜啊。”

  开了这么大的刀,家里头居然一个人都不过来照顾她。

  余秋叹了口气,敲了敲房门走进去:“你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张楚茹直挺挺地躺着,眼睛木呆呆看着天花板,嘴唇上下蠕动:“没有。”

  她还没有术后通气,现在禁食禁水,原本跟花瓣似的嘴唇干裂的都要出血了。

  余秋拿着棉签蘸了水给她涂抹嘴唇,小声道:“你可以稍稍的抿点儿水,再过个把小时就可以少喝点儿水了。”

  陈敏在边上小声嘀咕:“你也真是的,就是告诉你妈,也不要直筒筒地说呀。看吧,吃大亏了。”

  她从小做坏事告诉家长的时候,都是要讲究策略的。

  张楚茹两只眼睛一轮不轮,身上一点儿活泛劲都没有:“她自己看到 的。”

  陈敏有些尴尬:“你妈识字呀,她知道妊娠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现在很多人都不明白妊娠跟怀孕之间的关系的。

  “我妈是老师,她当然认识。”

  这下子陈敏尴尬了,主要是张楚茹母亲的形象跟她印象当中老师的模样差距太远了。

  田雨看着都要比她更加像位老师。

  “你们家其他人呢?”余秋看向死气沉沉的年轻女人,“总要有个人在这儿照顾你。”

  张楚茹说话声音非常虚弱:“我爸爸在外头修铁路。”

  余秋点点头,她算是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张母的个性如此强硬了≈lt;/

  。因为这个家庭父亲的角色实际上是缺失的,母亲在绝大部分时间要身兼双职。

  “其他人呢,比方说你的兄弟姐妹。”余秋语气委婉,“你现在这种情况,肯定需要人照顾。”

  张楚茹木木的:“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家只有我一个。”

  陈敏惊讶地喊出了声:“你家就你一个?你是独生女?”

  天呐,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家里头只有一个女儿,难道不应该跟宝贝疙瘩蛋似的吗?为什么她妈还这样对她。

  张楚茹微微动了下脑袋,目光落在吃惊不已的小陈大夫脸上:“你家有兄弟姐妹几个?”

  陈敏期期艾艾:“三个,我还有弟弟妹妹。”

  “那你真幸运。”张楚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真羡慕你,你一定活得很自由。”

  陈敏的眼睛瞪大了:“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张楚茹只是微笑,她默默地合上了眼睛,并不回答小妹妹的问题。

  陈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余秋,她觉得余秋肯定知道答案。

  然而她的同伴同样保持沉默,只伸手帮张楚茹掖了掖被子,然后直起腰:“我也是独生女,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病床上的年轻女人跟完全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反应。

  陈敏下意识地抓余秋的衣角,朝她使眼色,这个张楚茹真是怪怪的。

  余秋在心中无声地叹息,她安慰了一句张楚茹:“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按铃,我们会过来看你的。回头我们想办法跟你妈妈谈谈,总归要有人照顾你的。”

  两人推开病房门出去的时候,陈敏忍不住问余秋:“跟她妈说有用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家应该有其他的亲戚吧。”余秋也头痛,“反正她现在的情况身边肯定得有人啊。”

  两人还没有走到医生办公室,就听见里头传来嚎啕的哭声。

  张楚茹的母亲伸手拼命地捶打胸口:“我的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无限好文,尽在网

  余秋跟陈敏迟疑着,不太想进去触这个霉头。

  不想里头却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关老师,您别难过,张楚茹不是回来了吗?母女之间还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

  何东胜?

  两个赤脚医生惊讶地面面相觑,张楚茹的母亲还是何东胜的熟人啊,听这语气好像是他的老师。

  余秋赶紧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听着动静。万一这位关老师情绪过于激动,她们也好在外头有个应对。

  关老师哭得喘不过气,一叠声地嚷嚷着后悔:“我不该呀,小何,我真的不该呀。当初我就该让她跟你一块儿回你老家去。”

  值班室外头,余秋跟陈敏同款o型嘴。

  妈呀,好像他们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瓜。

  这张楚茹跟何队长难道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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