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临行送别
“墨画妹妹，你这五福络子打得是当真好看。”慧姐儿小院抱厦，墨棋见着墨画正大络子不禁笑道。
“姐姐不知道，墨画她向来于这精巧玩意儿上头最是擅长，小姐可喜欢她做的东西。”墨琴一边儿熨烫衣裳一边儿道。
墨画想着自个儿到底不同于墨棋、墨琴自小与小姐一道长大，情分深厚。可好在小姐待她也不差了，分了家不但把她从侯府带走，便是一家老小也求了乔氏恩典，一道带了出来。因而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呆在小姐身边。墨琴是自来就熟悉的，倒还好；墨棋寡言，今日能主动跟她搭上一句实属难得，倒也是个亲近的机会。
从小篮子里，找了半天，选了几个好看的五福络子，又挑了一对儿自个儿做的双福荷包，笑道：“难得姐姐看得上，妹妹这儿选了几个还算能过眼的，送与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墨棋只是言语笨拙，并非当真高傲，见墨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也觉着喜欢，笑着便受了。
三个墨这边儿正在谈笑，红玉却掀了帘子突然闯入，急急问道：“二小姐呢？怎的屋中不见？”
“哦，小姐去二少爷院中了，后日老爷要乔迁宴请，咱们二少爷是小主人，小姐在给他说些事儿呢。”墨琴脆生答道
“哦，那我立马过去。”
“哎，红玉你等等，把这个给小姐带上。”墨棋拦住红玉，快步走到一边儿衣架子上，取了出门要带的披风给红玉，嘱咐道。
“披风？墨棋姐姐为何要送披风过去？”墨画见状好奇问
“我猜的，前些天听小姐提了些影儿，又见红玉这急急忙忙的样儿，想着大约是要小姐去见某个人吧。”墨棋淡淡一笑，答道。
前日，慧姐儿跟红玉说话，提及夏家三少要去北疆一事，当时三个墨都在自也晓得。只不想墨棋如此细心，竟然这都能想到。红玉也不禁感叹，从前有秋菊在身边儿，秋菊走了，这会儿又有墨棋在，楚家二小姐身边也不乏得用人。
“好生照顾小姐，虽说已是春后，可小姐体寒，还是得多多注意着些。”墨棋一边送了红玉出门，一边嘱咐。
红玉点点头应下，转身往轩哥儿院中而去。慧姐儿此时正陪着轩哥儿跟管家学些带人接物的规矩。轩哥儿不耐烦这些，可徐妈妈肃着一张老脸在旁，轩哥儿一边儿跟慧姐儿使眼色求救，一边儿放出半个耳朵来听两句。
恰好就是这个时候红玉急急闯入：“小姐，奴婢有事要禀。”
屋中人闻言，轩哥儿小眼神儿一亮，立马露出笑来，徐妈妈却面有不虞。不过到底因着红玉是夏南荆所送来的的人，她也不好教训，若是其余三个墨怕是不等近慧姐儿跟前儿，便先一顿斥责。
慧姐儿暗里不禁好笑，却也怕徐妈妈年纪大了，气大伤身，当先斥责了轩哥儿：“去院子里跟楚叔一道再好生学学，莫要偷懒，待到后日宴上若是出了错儿，届时爹要罚你，我绝不拦着。”
轩哥儿撅着嘴冲慧姐儿哼哼两声，见慧姐儿巴掌提起，赶紧扯了楚叔就跑。
“这臭小子！”慧姐儿摇头失笑。
“红玉，说吧，寻我做甚？”
“今日少主就要启程，这会儿约莫要到青巷那边儿了，小姐可要去瞧瞧。”
恪亲王府出城，不必绕青巷，可红玉这般说，显见是夏南荆有意为之。如今这好日子前前后后，夏南荆都出了不少力，前去送行也是该的。
“走吧。”
“哦，小姐，这是墨棋妹妹给您准备的披风。”红玉笑着应下，一边儿把披风给慧姐儿披上，一边儿道。
慧姐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点点头。
徐妈妈还是这般周全，慧姐儿一走到府门口，门口的马车都已备好。
“小姐可要老奴陪着？”徐妈妈一旁问道
“不了，后日小宴虽说女眷请的少，都是相熟之人，可有些事还得妈妈亲自守着我才放心。另外也劳烦妈妈若是爹爹从外头回来，去帮我跟他说一声，免得他挂心。”慧姐儿笑道。
徐妈妈点头应下，一直望着慧姐儿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转身进门。慧姐儿马车一路疾行，红玉一路催促，差点自己出去赶车，好在慧姐儿急急将她拉住，说这不合规矩，这才消了她念头。
等到慧姐儿赶至青巷，夏南荆穿着一身军装，骑着高头马稳稳立在巷口，越发衬得高大威严起来。
慧姐儿不便下车，只掀了帘子露出面来，正正瞧见他这个模样，不过一个冬日外加一个春日不见，面上像是又多了几分淡定和沉稳。
见着慧姐儿看向他，夏南荆难得展颜一笑：“你来了。”
“嗯，我听爹爹说过，你此回去的目的，虽说没甚艰险，可到底是战场上，还望保重。”慧姐儿自打去年见面哭着落荒而逃，此后两人虽是联系更多，却再没见过面，倒是比之从前多了几分不自在。
“嗯，你放心。赐婚一事你不要担心，楚大人和祖父商定，等我回来就会去请旨。”
“我不担心！”慧姐儿一直仰面瞧他，见他说话时那带笑的眼眸，不禁面上一红，急急脱口道。
“呵，楚大人已经回京，我算是放下心来。只往后京中越发不安宁，便是你三叔那边儿也.....总之小心着些，红玉就留在你身边儿保护你，若有不便的只管让她去做。”
“是，少主。”红玉一边跪地行礼朗声应道。
一番交代之后，两人久久无言，夏南荆一直带着些许笑意望着慧姐儿。而慧姐儿从方才红了面便再也不敢抬头，头顶灼灼视线，烧得她心乱如麻。她觉着似乎有些话想问，可是一阵春风拂面，几许暖意，几许凉，又好像那点儿子疑问都吹散了。
“你.....”
慧姐儿刚刚开口，却被夏南荆截了话头“我要娶你是真心的。”
“少主，三皇子殿下到了已至城门口，众人正等着。”突然一黑衣男子急急跑来，立于夏南荆马下，道。
夏南荆见慧姐儿定定望着他，并未说话，一双澄澈的眼中转换不定，只得又说了句：“等我回来了。”
然后调转马头，打马离开。
等到青巷已无半点儿人影，慧姐儿这才轻声说了句：“走吧。”
红玉轻轻一叹，放下帘子，入了马车内。
马车缓缓驶出巷口。
一路之上，红玉见慧姐儿撑着脑袋眼中望向虚无，面上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少主是个说一句话能砸一个坑的人，他说得奴婢信。”红玉不禁道。
“嗯。”慧姐儿轻轻回了句，接着又是无尽的沉默。
红玉再次叹息。
主仆一行出来不过半个多时辰，回到府中，楚晋珉还未归来。
“楚叔，你派个人去小叔府上接一接爹爹。”慧姐儿见时辰不早，便嘱咐了管家道。“是，小姐。”管家应声而去。
慧姐儿出门一趟，心头无端多了许多喜怒来，自个儿走不出那个角。只得又把后日小宴的事儿再仔细核对一遭，这般忙了一整日，脑子里那团浆糊倒像是能暂时沉到底儿去。
只夜里躺在床上，周遭除了虫鸣再无旁的动静，倒是又想起今日一番见面，竟然忘了好生谢他一谢。
（分家之后排行有变，重新回到当时益州小家的排行。莲姐儿老大，慧姐儿老二；文哥儿老大，轩哥儿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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