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五章 舍弃软弱泪

　　“啊，你不是说，它已经死了吗？那你还让我带着它干嘛？”木朵大为惊讶，这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点吧，而且，死了的魂玺带在身上做什么？

　　“死而不化这本身就是个奇迹，而且，刚才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哼哼…所以我要你带上它。”

　　“唔，好吧，这个也需浇水吗？还有，带上它你会放了落落吗？”

　　“一天一滴血养着吧，由于已是死魂，所以浇水没用，至于你的落落。一物换一物，异语阁素来公平。带上死魂玺乃是你搅乱拍卖会的赔偿，而要救那孩子，你需提供其他来换。”

　　“这。”木朵咬咬牙，心中思量：“都是浇水，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要浇血，唉，还好每天才一滴。”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一物换一物很有道理，而且很公平。

　　她想了想说：“不如，你取我三十年寿作为交换吧。”

　　“哼哼…”声音泛起凉凉的笑，他道：“我既然把魂玺给你带走，自然舍不得再取你三十年寿，不妨你再想一个无关紧要的事物给我，也算不坏我阁中规矩。”

　　木朵沉默不语，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事物？对方见木朵久久沉吟不语，便提示：“诸如指甲，头发，又或者你不喜欢的情绪等等，都是可以的。”

　　“眼泪，我把眼泪给你吧。”木朵心中一动，快速回答。

　　“眼泪？”

　　“唔，是不行吗？”木朵忐忑。

　　“行，当然行，可是，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或者换其他也行啊，像头发什么的。”

　　“不，就眼泪吧，流泪的时候总是很悲伤，我不大喜欢，而且，师傅说过，流泪是软弱的表现，我想要变得坚强，所以，我不需要眼泪，至于头发，指甲什么的，我师傅叮嘱过，不能给任何人的。”

　　室内莫名的陷入了沉默，木朵心中顿时没了底：“阁主，你还在吗？如果不行的话，就再换换吧。”

　　“呵呵，我再次提醒你，今日你弃泪，日后，你可能会想花更大的代价取回你的眼泪，你也愿意吗？”虚无的声音有了几分凝重。

　　“我愿意，我想，我不会再回来取回眼泪的。”

　　“好，如你所愿！”

　　一团柔光笼罩在木朵的头顶，眼眶飘出两团晶莹剔透的水滴，一只极白的手凭空出现，那手异常修长，水滴落入那手中所执的羊脂玉瓶内，瓶子顿时散发一圈柔和的光芒，渐渐的，光芒散去，手也消失在空气中。

　　“好了，交易完成，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朋友们。”

　　“等等，我可不可以问问我师傅…”

　　眼见阁主似要离开，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被这一顿搅合忘得一干二净，她有些忐忑，生怕对方不应，想了想，正准备说自己会给酬劳时，对方凉凉的笑声传来，他轻快道：“我以为你忘了问，既然你帮衬我许多生意，我便免费告诉你这个问题吧。”

　　声音甫落，木朵眼前的魂玺幻化一座气泽仙然的大山，那声音道：“这不周山便是你师傅所在之地，你但去便能寻着他。”

　　人声远去，木朵感觉身体一阵轻盈，回首发现自己已然置身在异语阁前院，如初来时一般，人群三五两群聚散，唯有一袭玄衫的南无怀抱着金陵落焦急的四处张望。

　　“南无。”

　　“小朵儿，你…真的是你吗？你没事吧？”南无大步上前，上下打量木朵，颤声问，那声音中饱含几许担忧和激动，木朵心中感动，被人牵挂真幸福。

　　“嗯，我没事，落落睡着了吗？”她甜甜笑着，努力安抚南无焦急的心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阁里要派人送我们回去，某正打算找地方躲起来，以便去寻找你。”

　　“嗯嗯，我没事呢，对了，南无，你出去后，能代我把落落送回金陵家吗？”

　　“这，这不行！”南无不知为什么，竟然一口断绝。

　　“唔，你送他回去肯定会得到很多报酬哦。”

　　“报酬？报…酬？很多金银？”

　　南无本来一脸义正严词，此刻却露出了市侩的嘴脸，木朵心里早笑翻了，果然，他是很爱钱的，不由用力点头道：“嗯，会有很多哦，出去后，我们就各自珍重吧！”

　　“你要去哪里？”南无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去找师傅呀！”

　　木朵笑如银铃与脚踝处的铃声撞击成一片，此刻，她尚不知悲伤的并不是眼泪，流泪也非软弱的表现，所有的情绪皆由心起，眼泪只是表达的一种方式，悲到浓时而无泪，才是真正折磨人吧。

　　月涧国位于沧流之境的南端，而云泽则远在北端，想要到达云泽，最短的路程也要横穿中州云梦国才能到达。

　　木朵作别南无后，出了城三条官道直指青天，竟然不知道往哪条才是正确的。“哎呀，早知道就应该问清楚了路才出发的。”

　　她一边抱怨一边闭着眼睛原地转圈，数完一二三睁开眼睛面朝哪条路便走哪条，灵机想出的法子还挺不错，很快，她便选择了右边的路。

　　一路黄沙漫漫，渐入郊荒，木朵越走心越不安，既是去他国官道，岂会一路无人？可是，走了一天，天色渐入黄昏，如果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了，并且尚不能确定这条道是否错误，她只好咬着牙默默赶路，只盼着天色净黑之前找到能借宿之处。

　　终于，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前方隐约看到人家，数百十栋青瓦灰墙的房子连绵在昏夜中，想是郊野的某一处村庄。

　　木朵心中大喜，终于有了借宿之地，她加快脚步，片刻时间便至，村子里一排排精舍错落有致，虽刚入夜，村里竟没有一个人影，木朵不以为奇，落霞村也是到了晚上便无人出来走动，想来，这村子也一样。

　　只是，为什么她有种压抑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静，一种死寂的寂静攫取木朵的心灵，是了，落霞村虽然村民夜不出户，可是，偶有犬吠鸡鸣，不像这里，死寂无声，连刮过的风都卷起一地的凄静。

　　她抽抽鼻子，风未端隐约有血腥的味道，难道这里喜欢夜晚杀鸡宰羊

　　叮当当…

　　木朵故意用力走动，脚踝处的铃铛儿发出脆响，打破静谧，她心中稍安，边走边喊：“请问有人吗？”

　　声音似乎在空旷的村里隐约有回音，喊了半晌，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音，只是越接近村子中心，那血腥味儿便越浓郁。

　　她急速朝村子中心赶去，忽然，哐当的声音从一座民居内响起，啊！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木朵失声惊叫，她立定身子想了想，也许，那屋有人。

　　这样诡异气氛下，能遇到人就真是太好了，木朵怯怯的敲门呼唤：“请问，里面是有人吗？”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哐当，随即，便传来沉重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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