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试探

　　"刺客是白华？"

　　驿馆中，凤悦欣诧异的看着碧春。

　　"是的。"

　　碧春点点头，"今天晔太子设计在云琅阁抓获他，宁王殿下也在场，只可惜被他给跑了。奴婢听说，连神策军都出动了呢。"

　　"表哥带人去追捕的？"

　　凤悦欣又问。

　　"宁王殿下和武安侯一起查封了全城各大酒楼商铺，下午宁王殿下进宫请命亲自捉拿刺客，楚皇已经应允，让他带着圣旨出城了。若这次刺客能落网，宁王殿下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

　　碧春口若悬河的将听来的消息禀报给主子，并且主观分析透彻的讨好凤悦欣。却不想有些话说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碧春。"

　　凤悦欣抬头睨了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碧春立即住口，惶然跪地，急声道："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凤悦欣懒懒向后靠，轻慢道："你跟在本宫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碧春脸色一白，眼露惊恐。

　　"是，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公主饶命……"

　　她连连磕头，不断说着请公主饶命，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很快就红肿了一大片。

　　凤悦欣脸上没有半分同情怜悯之色，眼神更是一片冰冷。直到地面上晕出了血光，她才不紧不慢道："行了，起来吧。"

　　"是，谢公主不杀之恩。"

　　碧春又连忙感恩戴德的磕头，起身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多嘴。

　　凤悦欣淡淡瞥她一眼。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碧春正要走，凤悦欣又道："等等。"她眯了眯眼，问："小贞最近在做什么？"

　　碧春老老实实回答道："她没能跟着九公主去太子府，天天就呆在自己房间里，哪儿也没去。"

　　凤悦欣沉冷笑一声。

　　"她倒是养了一条聪明的狗。"

　　碧春没敢接话。

　　自那天在太子府门口被小贞当着宁王的面讽刺讥嘲以后，公主就对小贞恨在心中，几次欲惩戒她，可小贞十分机灵，每次都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公主心中憋了气无处发，这几日心情都不好。

　　凤悦欣沉着一张脸，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既然是丫鬟，就该遵守丫鬟的本分。你去告诉她，既然九妹去了太子府，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到本宫这里来伺候吧。"

　　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怕不能报一箭之仇么？

　　"是。"

　　碧春领命而去。

　　……

　　神策军出动的当日，凤浅兮便从青玉口中听说武安侯带人挑断了白华在盛都内所有暗装，可谓满载而归。楚逸奉命追捕白华，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不会来打扰她了。他不来，凤悦欣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来自己面前晃悠。

　　对凤浅兮来说，这可谓是个非常好的消息，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养病之余，她也不忘记练功。

　　说起这个她还真得感谢楚晔，楚晔那藏书阁里面什么书都有，连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都尽数囊括。偶尔翻到一本，便本能的觉得熟悉，而后得心应手的修炼，练了几日，她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额头上的伤和手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将那碍事的绷带拆掉，然后跑去找楚晔。

　　空气里还有未散去的药味，想来他定是才喝完药，此时正阖眸休息，闻言挑眉看着她。

　　"你想离开？"

　　"对。"

　　凤浅兮点头，"我已经好了，自然不需要继续呆在这里，省得你又说我扰了你的清净。"

　　"那你想去哪儿？"

　　凤浅兮想也没想的说道："自然是回驿馆。"

　　"哦？"楚晔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来你还是想嫁给六弟。"

　　凤浅兮一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漫不经心的说道："嫁不嫁是我的事，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是没关系。"

　　楚晔语气清幽，听不出丝毫起伏，凤浅兮听着却有些别扭，总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可他为何生气？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又听他道："你要走也不是不可以。"

　　凤浅兮抬眸看过去，知道他这句话还有后续。

　　"只不过……"楚晔凉凉瞥了眼她的手，慢吞吞道："你确定你是真的好了？"

　　"当然。"

　　凤浅兮听着他明显带三分玩味儿的语气，心里便不大舒坦，但也不想跟他吵架，耐着性子回答。

　　"好。"

　　楚晔悠然起身，对外面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还有，把凤尾琴拿来。"

　　"是。"

　　丫鬟隔着屏风应了声，便匆匆而去。

　　楚晔回头，对上凤浅兮疑惑的眸子，淡淡笑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了么？我总得确认一番才行，不然到时候你有个什么好歹，可是我的责任。"

　　他边说边往外走，"你要是能写出一幅毫无瑕疵的墨宝，熟练的弹奏一曲，我便放你走。"

　　凤浅兮跟在他身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会什么琴棋书画？楚晔，他存心刁难她。

　　"我的伤好没好跟我会不会写字弹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楚晔回头瞥她一眼，眼中笑意莹然。

　　"九公主可是名动天下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这手伤着了，若是不好好养着，怕是对弹琴书写有所影响。要知道九公主嫁给六弟是为侧妃，虽然也不是那么重要，但身为皇子侧妃，也不可一无是处，不然还是会给六弟丢脸。九公主既然说自己已经痊愈，那么晔只好检查一番方可放心。"

　　凤浅兮狠狠的磨牙，就知道这厮不会那么容易放她走。现在要怎么办？要说钢琴她倒是会，可古筝古琴她连碰都没碰过，肯定得出洋相。到时候楚晔发现她是冒牌货，她就小命玩完儿了。

　　她快速的想着应对之法，眼看书房已经到了，她咬咬牙，冷声道："不用检查了。"

　　楚晔回头盯着她，脸上笑意不变。

　　"嗯？"

　　凤浅兮在心里把他骂了千万遍，强自镇定道："我刚才想了想，这几天手指活动的确不大方便，想来还需要将养一段时间。"

　　她脸上堆着假笑，"所以恐怕还要叨扰晔太子一段时间了。"

　　她说完就准备走，楚晔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我不喜欢老是被打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显出几分压迫的味道。

　　"还是试试吧，不用太过严苛，只要证明你的双手能活动自如就可以。"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不容置疑的拉着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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