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正是放学的点儿，校门口的文具饰品店挤满了人。包装各异的平安果、样式繁多的礼品盒杂乱地堆放着，一个个穿得跟小熊似的学生们挤在店内狭窄的小道里，边讨论边摆弄着看中的小东西，店外聚集着一簇一簇的人，有的抱团叼着烟扯东扯西，有的在卿卿我我谈情说爱。正是没人管的时候，整条街都在闹腾，不时还混杂着某些小店外放的音响。
周杭渡见状也没停车，只说：“不在这片买，咱去别处。”
陆月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了声好。
“就是远了些，汇贸国际你知道的吧，去那儿。”
说起来陆月到乐市这么久了，还没逛过大商场，汇贸算是离他们比较近的，她倒也没去过。只是这大晚上的，不知道周杭渡怎么想起要去那儿了，附近随便找条街就有卖小东西的。这话陆月倒也没问出来，由着他去了。
“冷么？”周杭渡问她。
“还可以。”陆月说着往围巾里缩了缩。
“那就是冷了。”周杭渡笑道，“我在前边儿这脸都快吹僵了。”
陆月听出来他声音都是抖的，冬月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大晚上的看周围谁跟他们似的还骑个小电驴在街上晃悠。
陆月：“你别说话了，喝到风可不好。”
周杭渡：“知道了，你凑我背上，多少能挡点风。帽子围巾都戴好了吧？你病还没好利索呢，可别再冻着了。”
“嗯。”陆月听他的往前靠了靠。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地方。商场已经关门了，旁边的商业街还正热闹着，人|流量也不少，但比起学校门口还是要有秩序的多。商场圣诞节主题的大型展示模型更添生气，每个路过的人在上方小彩灯织起的灯顶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周杭渡领着陆月走进一个装修得十分简约复古的小店，小店招牌上只有一个“零”字，第一次看到，一定猜不出它会是什么店。
陆月环顾了一圈，发现进去了也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店。门口是一个半Ｕ形吧台，里边放着咖啡机、果汁机等等这机那机的，还有调酒的杯子器具。往内走却又像是个小饰品区，分门别类、整齐划一地放了三个架子，饰品数量却不多，展品一样地摆着，还都是外边没见过的。再往里看有几排书柜，旁边是通向二楼的木式旋转楼梯。仔细看还能看到书柜后有一列放满不同品牌红酒的展架。
陆月心想，这店大概是跟它的名字反着来的，哪儿是“零”啊，都能把半条街的业务给包了。
“哟，我这都要打烊了你来了啊。”从里边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
“怎么，不欢迎我啊？”周杭渡笑着上前打招呼，看起来和那人很熟。
“带女朋友来挑礼物啊？”
陆月：“......”
周杭渡：“......不是，这是陆姨家的妹妹，陆月。”
“哦？”
陆月朝那人微微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周杭渡接着对她说：“这是刘阳哥，我堂姐夫。”又朝刘阳问道：“我姐呢？”
他温和地笑道：“天冷我让她先回去了。”
“人肯定等着给你惊喜呢，你还没关门在这儿磨蹭着！”
“你这小子，我要关门了你这会儿能站在这儿？”
周杭渡嘿嘿笑了两声，又说：“不扰你好事了，我就是来拿我姐给准备的东西。”
“等着，你们找地方先坐。”刘阳说着往里边走，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问他们：“外边冷吧？我先给你们弄两杯奶茶。”
周杭渡忙拦道：“别忙乎了，时候也不早了，拿完我们就回去了。”
“行，那你们随意。”
周杭渡对陆月说：“我堂姐手巧，这店里的小东西都是她设计制作的，我让她帮忙给你做了条围巾。”
陆月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随便买一条不就可以了吗？你刚不还说没准备惊喜的吗？”
周杭渡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不算什么惊喜。我们家和我伯伯家关系一直好，我堂姐每年都会给家里人做小东西，我正好跟她提到了你，她可高兴了，还说找机会要见见呢。”
“你们有心了。”
刘阳拿着个不小的袋子下来，笑道：“你姐说给你们两人一人织了一条围巾，羊毛的，暖和，还说给小月做了个什么小饰品，我也听不懂，你们拿好。”
周杭渡接过袋子：“行，代我向姐姐问好。”
陆月也说：“谢谢刘阳哥，也烦请代我向姐姐道谢，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刘阳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再出来已经将近十点，陆陆续续一些小店已经开始关门，陆月看到一家饰品屋，拽着周杭渡过去。
“你手套到现在都还没买呢。”说起来她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周杭渡也算是提前准备了，她才是真的当场买当场送。
两人杵到货架前挑选，陆月上来就看中一双熊掌似的手套。
“这个吧，你骑车，得戴厚的。”
“这看着怎么像拳击手套啊？”周杭渡笑了，“戴出去能防身了。”
陆月拿着“熊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见过这么可爱的拳击手套？还有，刚谁说不挑的？”
“好傻啊......”周杭渡一脸嫌弃，接着眼前一亮，拿起旁边颜色稍浅，一看就是类似款式的另一双说：“给你买这个，你也戴，不能我一个人傻。”
陆月无奈摊了摊手：“行吧。”心想确实有点蠢，自己戴不戴也管不着，主要他得骑车，肯定要戴厚的。
周杭渡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搓了搓她的脑袋，又坏笑道：“其实我们帅哥都不戴手套的。”
陆哼笑一声，“当然，美丽冻人嘛。”
周杭渡：“......”
圣诞节毕竟是洋节，也就平安夜闹腾闹腾，当天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周杭渡他们也算歇了几天，说起来拼到最后了，还得再坚持一把。周三老任特批了一整天给他们训练加调整。
十三班半决赛对的是四班，听说他们前几场表现得一直很稳，没有特别突出的队员，但是实力都相当，那整体上自然会更和谐。
不过十三班还是把六班当作终极对手。六班才是高手齐聚，光校队的就有三个，其他几位也大多是去年比赛中各队的顶尖人物，他们班可以说是年级公认的决赛候选人。所以周杭渡他们都在心里定下必赢四班的目标，争取和六班一决高下。
当然事实好像确实在朝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周四上午半决赛第一场，六班不负众望，稳赢二十一班进入决赛。
下午的第二场半决赛便更加让人期待。
这次比赛学校安排了将近半个年级的人观赛，人多了，场子虽嘈杂，但也正式了不少。
跟上午一样，对战双方一文一理，场下的观众大多不约而同地分成两派，自然是文科的支持十三班，理科的支持四班。理科本来班级就多去的人也就多了，这样一比，十三班的呼声怕是会不及四班。
其实不然，比赛开始的哨声一响，全场沸腾，除了加油声，就是乱七八糟的叫喊声，跟之前几场的秩序简直没法比。
场上的人看起来依然很淡定，保持着平常的水平，双方不相上下，只是都还没进一个球。每次都是球到筐边便被拦下，四班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双方都清楚这么打不是事儿，筹划着准备爆发。唐拾和冯炤交换了眼色，加快速度，手脚并用，一连闪过对方三个人把球传到了周杭渡那儿，周杭渡眼疾手快地朝球篮抛出，赵柯在篮下看准时机截住对手，十三班进了这场的第一个球。
观众席呼喊声瞬间升高，根本看不出谁在给谁加油，反正只要进球，大家就激动。
进了第一个球，十三班的气势就上来了，那边四班也是丝毫没有松懈。半场下来，十三班只超了他们两球。比起前几场比赛，他们这次体力耗费不少，自然要替补上场。周杭渡、唐拾、冯炤这三员大将仍撑着没换。
下半场开始后，陆月的目光一直在周杭渡身上，她有些担心，就中间休息了那么点儿时间，这场打得又这么费劲，她怕他撑不住。
其实周杭渡和冯炤还好，块头都不小，体能较好，没用全力但也是正常发挥着。而唐拾毕竟瘦弱，能看出来他在保存体力，出手有些保留。整体来看，他们队没绷那么紧，又让四班给追平了。
观众席上的十三班同学急了，喊的声音又高了几分。陆月心里紧张着，她相信周杭渡他们的实力，又怕他们就这样止步于这场，不由也和大家一起喊加油。
四班已经超了十三班两分，冯炤看时机差不多了，给队员们使了眼色，五个人重新爆发力量。周杭渡盯紧拿球的对手，在李言和冯炤的围堵猛追下，那人把球抛了出去，周杭渡在对方另一名队员跳起来的同时飞速冲过去，以手长脚长优势拿下了这一球并顺手又抛出给早已等待着的唐拾。
唐拾投出了今天第一个三分球，全场又是一阵高亢的尖叫，唐拾这个名字再次为人所称道。
四班前期用劲过大，以至于接下来士气大减，十三班乘胜追击，一连又拿下几球。还有最后三分钟，结果不言而喻。
最后一声哨响，陆月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看着场上队员们累得半死，但一个个兴奋得就差绕着全场跑了，不觉感慨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训练，总归是有回报的。
中午回去，能看出周杭渡满脸的疲倦，陆月不让他乱动，帮他准备好饭菜。
“你下午请个假歇歇吧？”
周杭渡摇摇头，“中午睡一觉就好了，今儿个打得确实费劲，不过也是真的带劲。”
陆月说：“你们还是商量好对策，不要再打整场了。明天对手更强，万一半场都受不住，那岂不是会乱套。”
“嗯，我们有说这个事，明天肯定是不会打全场了。”
陆月点点头，又说：“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错了，不管明天结果如何，在我心里，你们已经赢了。”
周杭渡笑了，“我也没什么把握，能争取夺冠当然最好，听说往届高二比赛，进半决赛的文科班都寥寥无几，咱们班这次也是给文科班扳回一城。”
“是你们争气，努力了这么久。”
“进了决赛，等比赛结束，学校会挑人参加明年市里办的春季篮球赛。”
陆月没想到还会有市里的比赛，惊道：“真的啊，那你和唐拾肯定有机会去！”
周杭渡点头道：“高一是进了决赛有机会被选到校队，高二的进决赛可以和校队的一起参加市级比赛，但进不了校队。毕竟只剩半年就高三了，高三是没有这些活动的。去年我们班差了一点，我就和校队无缘了。唐拾去年为什么没去校队我不清楚，今年也没机会进了。”
陆月叹了口气，“那还真是可惜......”
周杭渡又说：“不过选不选的上，还说不准呢。参加比赛的也就十二个人，除去校队的，估计就从我们当中选五个人。”
陆月笑道：“你们俩的水平还能选不上？”
周杭渡啧道：“就等你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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