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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代价


  “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泛有些茫然,看向倾城。

  倾城掰开灵枢捂住她嘴的手,小声道,“我还想问你,他身上的东珠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江湖流传中长生君本体一部分,绝不离身的信物吗?

  “你说聿皇子?护送他便是我此次赶赴海市的任务。”苏泛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他是长生君的贵客。”

  “长生君下令,聿皇子在白玉京全部权限与他同等,所行之处,无关人等皆须避忌。甚至在白玉京的一切接待事宜都是由你师父半澈城主亲自负责。”

  “贵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客了吧。”对方的身份已是肉眼可见的不简单,再加上长生君的态度,别是什么千万年修行的大妖……无能限制了倾城的想象力。

  “他可不是妖。”灵枢收回打量的目光,语气中罕见地有几分不确定,“我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说仙都怕折辱他的修为。”

  “那……他口中的父亲该是什么级别的。”倾城困难地吐出一句话。

  在座的三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你袖子怎么一直在动。”苏泛留意很久了,从聿皇子现身起,倾城的袍袖就始终保持着无风自动的状态。

  灵枢捏着她的手腕,从里面掏出了一团毛球。  

  “看样子,你知道点什么?”他戳了一下白梦貘不分头尾的身躯,示意他痛快点解释。

  “我什么也不知道。”白梦貘拒绝,抖得像一只长毛了的汤圆。

  灵枢挑了挑眉,惊讶于着小妖怪的胆大包天,刚想恐吓逼供,手里的团子就易了主。  

  一支肤色苍白寡淡的手轻轻托起白梦貘缩小后的躯体,声音和最初开口时没什么差别,一般无二的八风不动,“你认识我?”

  白梦貘猜到了他的身份哪儿还敢多嘴,疯狂摇头,简直是用生命在抗争。

  “看来你见过我的母亲?”聿皇子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

  只是他的身份令人忌惮,白梦貘不敢视若无睹,生怕自己的摇头引得对方雷霆震怒,只能战战兢兢地开口,“小妖不曾见过。”

  “那就奇怪了。”少年的声线低冷,听多了有些呆呆的诡异萌感,“你不该认出我的。”

  一句话说出了杀人灭口,山雨欲来的前兆。

  白梦貘已经吓到三魂七魄集体飞散,强撑在晕倒前说了一句,“您的眼睛……生的和您父亲……一模一样。”

  “哦,是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聿皇子将白梦貘完好地还给了倾城,甚至还非常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聿皇子。”倾城硬着头皮和这尊连自己师父都要纡尊降贵亲自接待的‘贵客’寒暄。

  “你是?”聿皇子的眼神扫过倾城的脸,确认不是熟人。

  倾城老老实实地低头从另一个袖子里摸出玉髓盘递给他——和她之前交给珠玉的那个一模一样。

  “属下行一。”

  “哦,是你。”聿皇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幻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你师父托我带给你的。”

  倾城屏气接过,却不敢询问到底是什么,干什么的,场面一时之间非常僵硬。

  “馆阁书。”聿皇子解释了一下,从语气察觉不出他的喜怒。

  “上面有馆阁排名内的全部高手,会自动更新排名,若遇见你不敌的对手,对书唤一声他的名字,可强行避战。”

  …………白玉京什么时候有能制作这种神器级的物件的大师了?师父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这些年对她不分日夜的奴役,才把这种好东西送给她?

  这么多年没做过人,现在突然和蔼可亲,非jian即盗啊……

  “这是我亲自炼的,不会有问题。”大概是倾城的表情太过忧虑,聿皇子体贴地解释了一下……然后换来了倾城更惊恐的眼神。

  “他说的没错。”聿皇子拎着那柄易主的长刀向后堂走去,“确实很像。”

  .

  “你还要思考多久?”灵枢伸手在倾城面前晃了晃。

  “我像谁?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倾城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家师父说过类似的话,若是师父和聿皇子共同认识的人……未免也太过玄幻了。

  可若不是师父,难道说这话的是长生君?

  ……更可怕,简直惊悚。

  “路上慢慢想,苏泛已经随聿皇子一道离开了,他们并没有去囹圄公子府。”灵枢拎起倾城,把白梦貘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那聿皇子此次来是为了什么?”倾城越发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给你送馆阁书的?”灵枢犹豫道。

  “你这个想法很大胆,这种级别的信使,他敢送,我不敢收。”倾城被灵枢的思路冻得浑身一激灵。

  “你刚才说,他们没去囹圄公子府?”倾城这才反应过来,“那小师姐来了吗,白歧怎么样了。”

  “还活着,其他不好说。”灵枢摇了摇头。

  白歧被安置在苏泛下榻的客栈,之前感染的死气被半夏以金针困在右臂,灰蒙蒙的一片,令人本能的排斥。

  倾城赶来的时候,囹圄公子派来的管家还守在客栈门口,看样子并未等到他们想等到的人。

  “很棘手?”倾城凑近看了看,没有从白歧的身上找到令半夏长吁短叹的缘由。

  “不,如你所见。”半夏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里玉髓盘,又叹了口气,“这种程度的器魂反噬,扔到青谷的鸿泉里泡泡就好了,正好我可以顺路回去查一查二师叔和三师叔……”

  “苏泛的口信刚到,老三有事,这一轮换我当值,我得回去了。”

  “青谷那边我去也一样。”倾城掏出了那个之前交给灵枢保管的金漆盒子,“长生的味道奇异,亦可轻易被其他味道掩盖,茵犀就是其中一味。”

  “盒子里面的东西被我换成了灵饵,遇到真正的长生会发热,可贴身佩戴。”灵饵是淮南林氏的藏品,质地非石非玉,清艳如翡,制成的饰品几可乱真。

  “灵饵被人在史书上抹去多时,不会有人认得……”倾城将盒子递给半夏,手指仍扣紧在盒身。

  她的话意味深长,她始终没放弃对医圣的怀疑,只是当疑点更倾向于青谷二师叔三师叔的时候,才看似降低了警惕。

  “鱼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此时的屋里只有她们二人,倾城换了称呼,语气几乎不含一点温度,却更像是半夏熟悉到骨子里的那个身居高位的诡面姑娘。

  “是。”半夏对她心悦诚服地一礼,动作是做过千百遍的娴熟。

  “苏泛去哪儿了。”倾城松开手,又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模样,往床边的软塌上一靠,双臂伸开。

  “好像是随聿皇子去探蜃楼矿藏了。”半夏也抛开刚才严肃的气氛,语气和平时一样有些软糯。

  “…………行吧。”聿皇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出了事儿她只能亲手剥了苏泛的皮去谢罪了。

  .

  “囹圄公子,我想你误会了父亲的意思。”囹圄公子派出的亲信并未成功在客栈门口等到主人欲邀请的贵客。

  另一边的公子府中,贵客却自己上了门。

  囹圄公子的身影隐匿在黑暗里,妖力若隐若现,“……令尊的意思是?”

  “父亲说,若天道存一线生机,二十年内,会有人来为尊夫人改命。”少年声音冷淡,不因对方的情绪激动而产生波澜。

  “而非续命。”

  “我只是来取走,当年不该留下的东西。”

  明知道无法反抗,却依然不受控制地因少年的话而妖力动荡,囹圄公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瑶光的门口,室内的烛光投射下来,将他维持不住人形的妖躯镀上一层黯淡的光。

  “何必呢,你真的知道,你用分魂续命之法召唤出的是什么吗?”聿皇子捏着一块从蜃楼矿藏中取出的矿石,隐约可以看到黑色絮状物已经纠缠上了他的手指。

  “蜃楼矿藏制成的,本就是一个梦。”随着他手指微微用力,黑絮化为蜃怪的吐息,幻出一片微型的海市。

  “它暗示过你真相,只是你自己不愿相信。”

  “二十年前,令尊就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囹圄公子似乎是笑了,妖躯的鳞甲片片剥落,室内弥漫起陈年的血腥气,就仿佛这伤口已经腐烂了很久很久。

  “若他当年也这般想,怕是如今就不会有小少爷的存在了。”

  “那是父亲对母亲的执念,不是我的。”聿皇子语气寡淡,“很遗憾来处理这件事的人是我。”

  “不,我并没有很遗憾。”囹圄公子转身走进了瑶光沉眠的房间,背影佝偻,透着死气沉沉的苍老。

  “至少,我曾答应过她的,没有食言。”

  灯光映出了他的全貌。

  鲜血淋漓的背脊上残下几片摇摇欲坠的鳞,暗色的血痕似是烙入肌肤的印,早已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

  巨大的代价无情地剥落了他原本漫长的时光。

  如今能辨别他身份的特征大抵只剩下,未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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