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
“黄将军，距太白山谷还有多远？”一名头戴道冠，身穿米色道袍，手拿拂尘的中年道士，趾高气昂地问黄化道。
黄化心中有气却不敢表现出来，恭敬道：“回禀上师，还有不到三百里。”
隋炀帝杨广命黄化率领六甲军包围太白山谷，逼孙思邈去襄州效命。黄化本以为这是天大的好差事，兴冲冲就去六甲军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六甲军统领根本不买他的账，直到杨广的旨意送到军营，六甲军统领这才升帐点卯。但到了大帐之内，六甲军统领明确告诉黄化，他只是名义上的领军，若敢妄想指挥六甲军，定斩不饶。
黄化知道六甲军的厉害，六甲军统领更是只对隋炀帝杨广一人效命，就算真杀了他，恐怕也没人说什么。黄化只好委曲求全，成了一个引路之人。
与六甲军同行的还有五名黄庭上师和二十名青羽上师，刚刚问黄化话的便是这些上师的首领，人称鬼幽道长的曹礼。
六甲军统领裴兴龙抬头望了望快要落山的太阳，对曹礼说道：“曹道长，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地安营扎寨如何？反正只剩三百里路，明日太阳落山前，定能赶到。”
曹礼对黄化不客气，但是裴兴龙却不敢无礼，抱拳道：“裴统领所言甚是，依统领之意便是。”
裴兴龙驻马抬手，身后的六甲军齐齐停下，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杂音，军纪严明可见一斑！
“原地扎营！就地做饭！甲子负责今日巡逻夜哨！”裴兴龙喝道。
“是！”千名六甲军齐声回答，声音震彻山谷，气势恢宏。
曹礼笑道：“六甲军不愧为我大隋最精锐的部队，让人望而生畏啊，凭借这支精兵，裴统领今后定能平步青云，傲立朝堂。”
裴兴龙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刚毅的国字脸，冲曹礼抱拳道：“曹道长谬赞，六甲军并非我裴兴龙的陪衬，而是圣上的卫队，能有今日成功多亏陛下赏识，兴龙不敢居功自傲。”
被杨广派来的瘦道士摸着山羊胡笑道：“裴统领、曹道长，还有黄化将军，三位皆是大隋栋梁，天下有目共睹，就不必再相互客气了。此地前方不远处便是兴山郡，据说此地颇为繁华，二位有没有兴趣前去瞧瞧？”
曹礼眼前一亮，说道：“反正晚上也无事可做，不如前去探查一下民情，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些关于孙思邈的事情。”
裴兴龙原本不想去，听曹礼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便也点了点头。黄化一直被无视心情不好，刚刚瘦道士的恭维让他很是受用，自然不会拒绝。
瘦道士当然知道曹礼想去做什么，却也不点破，向远处另外几名黄庭上师招手道：“诸位可愿一同前往？”
除了随瘦道士一同前来的胖和尚法明，其余上师均不太感兴趣，至于那些青羽上师，瘦道士根本没有邀请的打算。于是一行五人脱离大部队，骑马向兴山郡而去。
太白山谷。
吴君一昏迷完全是因为先天罡气枯竭的太厉害，身体并无大碍，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于是兴冲冲地冲出房门，来到孙思邈的房前。
“师傅！”
吴君一正要敲门，房门自动开了，一股药香从房内飘出，吴君一顿时打了个饱嗝。
孙思邈笑道：“进来吧。”
“师傅您在做什么？”吴君一走入房中，见孙思邈正从一个小**中取出一枚丹药，不禁问道。
孙思邈招了招手，示意吴君一靠近些，吴君一越走闻着越香，来到切近，孙思邈将丹药递了过来。
吴君一有些不解，接过丹药问道：“师傅您这是……”
“吃了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孙思邈笑道。
吴君一毫不犹豫，一口将丹药吞下。丹药入口即化，变作一团凉气进入腹中，片刻后，凉气消散，原本匮乏的先天罡气顿时盈满如初！边缘处更是闪烁着一抹亮黄色！
“续气丹？”吴君一之前给刘神威取过一次，药效与他描述的也差不多，所以猜测这便是恢复先天罡气所用的续气丹。
孙思邈说道：“这是练气丹，比续气丹要高级一些，它能快速补满修道者的先天罡气，续气丹可没有如此神速。”
吴君一只能点点头，无论是什么丹，反正都是师傅练出来的神丹妙药，只不过吴君一还未接触炼丹之法，自然不太懂这些。
孙思邈问道：“开启了天赋神通，感觉如何？”
吴君一嘿嘿笑道：“太棒了！开启天赋神通的时候，我感觉天地自然都在掌握之中，我能分辨出何为吉何为凶，能体会到八卦方位的变化，还能察觉出五行道法的运转之理！”
孙思邈道：“你的天赋神通的确厉害，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夺天地造化的先天八卦你还不能驾驭，强行使用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吴君一知道师父是怕他骄傲自满，而且天赋神通需求的先天罡气实在太庞大了，凭他现在的修为仅仅只能持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发生真气枯竭，昏死过去的现象。
吴君一点头问道：“师父，每个人能拥有几种天赋神通？”
孙思邈答道：“一般只有一种，不过天赋神通因人而异，化形罡气的形态决定了天赋神通的作用，据为师了解，有人曾拥有三种不同的天赋神通。”
吴君一喜道：“师父，我能感觉到先天八卦有四种天赋神通，现在我只开启了第一种，或许之后的几种更为强大。”
孙思邈惊讶道：“你伸出手来，让为师看看。”
吴君一挽起袖子，将胳膊伸了过去。孙思邈手指搭在吴君一的脉搏处，静静感受着他体内的先天罡气。
过了一会儿，孙思邈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原来如此，先天八卦果然与众不同。”
吴君一急忙问道：“师傅，您发现什么了？”
孙思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等你开启了第二种天赋神通，自然一切明了。”
吴君一被孙思邈的卖关子弄的心痒痒，央求道：“师傅您就告诉我吧。”
孙思邈不以为意，挥手道：“这也只是为师的推测，是否正确还需你自己去验证体悟。不过为师可以告诉你，天赋神通没有强弱之分，只有作用不同，你的后几种天赋神通会带给你不一样的道法体验。”
既然孙思邈不说，吴君一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换个话题道：“师傅，那您什么时候传授我《千金要方》的针术篇？”
孙思邈捋着白须说道：“你刚刚苏醒，不休息一下吗？”
吴君一道：“弟子现在罡气充盈，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不需要休息。”
孙思邈大笑道：“你入道时间尚短，小心贪多嚼不烂。”
吴君一笑道：“这我倒是不担心，有师傅您这样的道法大家从旁指导我，我还怕学的不够多呢！更何况我终日生活在太白山谷，不学道法还能做什么？只要师傅您不撵我走，我打算跟您学一辈子道法。”
孙思邈摇头道：“君一，道法在精不在多，你也不可能在太白山谷修炼一世，天下精彩纷呈，你既得先天八卦，此生注定不平凡。”
吴君一听得有些发愣，忙问道：“师傅，您不会想让我下山去历练吧。”
孙思邈再次大笑道：“人小鬼大，心思还不少。你如今道法不精，现在下山岂不是堕了为师的威名！你什么时候下山为师心中有数，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吴君一拍着胸脯道：“师傅您吓死我了。”
孙思邈笑道：“不过说起来，为师有件事情需要下山去办，然而有些丹药即将出炉，为师分身乏术，就交由你去办吧。”
下山？吴君一来太白山谷已半年有余，从未离开过一步，现在师傅只是让他下山办事，并非赶他走，吴君一忽然有些兴奋起来！终于能见识到古代的风土人情了！
“师傅您说！”吴君一兴高采烈道。
“太白山东边两百多里处有个兴山郡，兴山郡百草药堂的老板替为师备了一些太白山谷没有的稀有药材，你替为师取来，顺便替为师诊治一下老板女儿的病。”孙思邈说道。
吴君一惊讶道：“下山医诊病人？”
孙思邈扬眉道：“怎么？师傅教了你这么久医术，如今要去实践，胆怯了？”
吴君一摩拳擦掌道：“这不是怕砸了您的招牌嘛！既然师傅有命，弟子照办就是，我什么时候出发？”
孙思邈望了望窗外，说道：“即刻出发吧，天黑之前你应该能到兴山郡，顺便去看看那里的花灯盛会，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走动，一直待在山上，以后讨不到媳妇怎么办。”
吴君一从小打到还没谈过一次恋爱，没想到最先想到他终身大事的不是父母，而是这个时代的恩师，吴君一不禁脸上有些发烫。
孙思邈笑道：“害什么羞，为师虽是道士，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清规戒律，若你以后有了意中人，可定要带来让师傅瞧瞧。”
“师傅，您别取笑我了，弟子这就动身，办完事就回来。”说着，吴君一就要出发。
孙思邈拦住他道：“不用急着回来，办完事在兴山郡逛逛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孙思邈抛出一个小**，吴君一赶紧伸手接住。
“这里面是一颗练气丹，小心收好。”
吴君一将小**揣入怀中，拜谢了师傅，临出门前，吴君一问道：“师傅，我回来后，您是不是就教我针术篇？”
“那是自然！”
“弟子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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